这里的营地是由幸存者自行汇聚而成的,没有任何组织和管理者,显得分外杂乱无序。
楚千寻昏睡了一整夜,被同伴带到营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
营地内的人陆陆续续醒来,人们在用破布和纸箱凌乱搭盖的窝棚间来回穿梭。
有些人蹲在角落里简单洗漱,有些人已经放弃了末日前的卫生习惯,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地坐在自己堆满废弃物的窝棚口。
各种各样简易拼凑的土灶台冒起袅袅炊烟,大部分人的锅里都只有一些少得可怜的清汤寡水。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连这一口热汤也喝不上,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别人的锅灶咽口水。
魔种降临两个多月,道德和礼仪已经荡然无存。
人类彻底地放下了温情的面纱,露出了最为野蛮凶狠的一面。
在这里,冲突随处可见。为了抢夺食物,为了争抢物资,有时候甚至只为了一块干燥点的睡觉地,都可以引发一场血腥的冲突。
这已经是一个弱者难以生存的世界了。一切依靠实力说话。
欺诈、抢劫、shā • rén。人们用尽了最原始的手段。只为了最简单的生存需求。
刚刚从帐篷里爬出来的女人,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开始没精打采地搔首弄姿,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一顿早餐。
一个满身泥污的男子,走到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身边,扬了扬手里的一片饼干。那女人看了他的饼干一眼,哼了一声,摇摇头。
男人在口袋里摸了摸,又掏出两片饼干,举在手中,示意这是自己最后的价格。
女人来回在那三片饼干上看了几眼,一手接过饼干,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上男人的腰,一起向着阴暗的角落走去。
这样的交易发生在营地内的各个角落,出卖自己身体换取食物的,不仅限于漂亮的女人,甚至还有些年轻俊秀的男人。
歪在靠垫上的楚千寻,看着眼前的人间百态,感觉终于砸吧到了一点自己熟悉的生活味道。
叶裴天待在她身边,把她当做危重病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看着他黑青的眼圈和苍白的面色,楚千寻不明白一个刚刚升级的圣徒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她从身下抽了一个毛毯卷成的枕头,放在自己身旁的草地上,拍了拍,
“我没什么事,你是不是一整夜都没睡?休息一下吧?”
叶裴天眨了眨眼,涨红了面孔。
他有些失措地左右看了看,红着脸,拘谨地在楚千寻身边躺下。
楚千寻突然就觉得自己和叶裴天是有着整整十年代沟的人。
她发现自己经常不能理解叶裴天的一些反应和心态。
经历了那样残酷的岁月,不要说同年人,就是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在追求些什么,思考着什么,她都已经淡忘了。
先前高燕和甘晓丹时常聊得一些小女生的话题,她就时常感到接不上口。
“你……的那些伤,好点了没?”叶裴天躺在楚千寻身边,回避开楚千寻的视线,说话时带着几分紧张。
“不过是一点小伤,已经不碍事了,何况不是喝了你的……特效药吗?我感觉恢复得很快,多谢了。”
楚千寻舔了一下嘴,郁闷地想起昏迷前叶裴天咬破手腕,给自己灌的那一口血。
既然喝都喝了,自己的身体也确实因此受益,楚千寻觉得也就没必要过于矫情,干脆地道了谢。
叶裴天侧着身,掏出一颗三阶魔种,托在手中,递到楚千寻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