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啊,听说你之前去深城当倒爷去了,这一趟赚的不少吧?”
晏褚这一辈的堂兄弟里,他排行第七,所以家里面的长辈也有不少都唤他一声小七。
其实按理说,除了晏褚嫁到深城的那个亲大姑,这边的亲戚说起来都和他隔了好几层了,比如眼前这个大堂嫂和二堂嫂,是晏褚他爸堂兄家的儿媳妇。
他爸没有亲兄弟,现在还活着的就两个堂兄,也就是晏褚的堂伯,早些年晏老爷子在工厂招工的时候被选上了,一跃成为所有亲戚里最出息的那一个,那些乡下的老亲都巴结他。
也因为这样,即便亲戚关系有些远,这些年的走动却不少,这一点,即便是在晏老爷子去世后也没有改变。
谁让原身继承了他爸的工职,代替他成了那个被所有亲戚巴结讨好的人呢。
乡下那些老亲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就来找他们这一家帮忙,这一点,即便是这些年他们也陆陆续续搬到城里来了,依旧没有改变。
“大堂嫂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个胆子当倒爷?”晏褚满脸不解地问道,一点都看不出来说谎的样子。
原身的性子就是那种比较沉闷老实的,这种人在外人的眼中,也有没魄力,安于现状的特点。
看着儿子这幅表现,老太太原本捏紧的手松了松,她还真怕自个儿儿子又和之前一样,被哄几句,就把手里头的好东西拱手相让。
明明这些年那几家一个个发展的都比他们家好,没得说帮衬吧,可也不能抓着他们这只瘦羊使劲撸羊毛啊。
“大伙儿都那么说,再说了,昨天半夜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带了两大袋东西吗?”
晏褚的大堂嫂扯高了嗓子,眼神还一个劲儿往老太太挡着的那扇门瞟。
现在谁家有孩子做倒爷敢咋咋呼呼宣扬的,遇到个红眼病去*安局那么一告,全家都玩完了,晏褚当倒爷的事除了老太太,谁都不知道,包括家里的几个孩子,只知道爸爸去看姑奶奶去了,回来的时候会给她们带漂亮的小衣裳,并不知道爸爸到底是干啥去的。
现在邻里亲戚间也没有人能肯定晏褚是不是真的去深城dao货去了,没有证据。
“大嫂子,我这要是去当了倒爷,我还至于买这最便宜的白棉布回来让我妈给几个闺女做衣裳吗?”
晏褚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那块白棉布,大伙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东西。
这年头白色不招人待见,一方面是觉得这颜色忌讳,一方面是白色不耐脏,稍微沾点洗不掉的污渍看上去就显丑。
现在家家户户的条件都没好到衣服脏了就扔掉的地步,多数人家大的穿了传小的,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才是正常的。
因此供销社那边,白布料最便宜,偶尔从纺织厂那里漏进了几匹白色布料,往往只能成为积压着卖不出去的库存,价格在同质量的蓝布或事军绿布的五分之三左右。
“再说了,回来的时候我们那趟火车可是遇到*安临检了,我带的东西多正好也抽到了我,要是倒爷,现在早就进去吃牢饭去了。”
“啥,遇到*安了?”
墙的另一边原本听热闹的邻居探出头来,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么一来,也就暴露了自己刚刚在偷听的事,表情忍不住有些尴尬。
晏褚从原身的记忆里找到对方的资料,他记得这户人家的男人也在外面做倒爷,不过对外说的是去省里亲戚那儿做木匠挣钱去了。
恐怕现在在这家人眼里,自己就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昨夜他半夜回来拎着两大袋东西的事,怕也是这个一直都盯着他们家的小媳妇说出去的。
“嗯,有一个真倒爷被抓到了,东西全都没收不说,人还得吃一两年的牢饭。”
晏褚的话让那个小媳妇的脸色有些青白,也顾不上看热闹了,匆匆忙忙往外跑,不知道是不是想什么办法联系她男人去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