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殿是摄政王休憩的寝殿。
去年是启盛帝方继位的第一年,时局不稳,内忧外患又多,摄政王大权独揽,时常在尚书房忙公务至深夜,还要恪守宫规,于夜半无人时出宫回府邸安置,而后没过上一个时辰便又要起身前来上朝。
朝臣们涕于言表,第二日就联名上书请摄政王安寝于禁中,于是这只比天子住所永寿宫小一点儿的永和殿,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摄政王的寝殿。
永和殿内里深深,摄政王的月白色的中衣袍角掠过立栏,上面是成排的刀枪剑戟。
他人高腿长,没两步就已经进了寝殿里,西泠月双手攥的死死的,牙齿都在“咯吱咯吱”的响。
他听见了,垂目一瞧,森然笑问:“月儿似乎不怎么情愿啊,既如此,那我现在便送月儿回去,至于那个西云间……”
“没有没有!”
西泠月连忙抓住他的前襟摇头:“我情愿的,情愿的!”
他“哦”了声,将她放到床榻上,表示怀疑:“可我怎么瞧着月儿是不情愿的。”
西泠月怕他对那个少年不利,只能拼命摇头:“我情愿的!”
他这才笑了笑:“那月儿要如何自证呢?”
指甲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手心里,西泠月却感觉不到疼了,她紧紧抿着唇,在那人渐渐冷下来的神情里,终于闭上眼睛亲了下他的脸。
那柔嫩的小嘴儿蜻蜓点水一般掠过脸颊,清浅,却叫人心尖都是酥麻的。
摄政王缓缓站起来,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离她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做的很好……乖孩子,你该再试试亲旁的地方……”
那贪狼本性渐渐要暴露出来。
西泠月骇的全身都在不住的打着颤。
为了救西云间,也为了西泠洲,她虽然早已经起了壮士断腕的决心,但真的等到事到临头还是难以接受。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下一瞬就要压上来,她终究还是害怕,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大哥哥,我饿了……”
他闻言果然顿住:“也是,月儿近一日都未曾进食了,是我疏忽了。”他直起了身子,吩咐落地罩旁侍立的宫娥:“传饭食进来。”停了下又补充:“肉食要多一些。”
宫娥忙应声,退下去准备。
能拖一时是一时,西泠月方小心的松了口气,身子一轻就又被他抱起来。
她不防备惊呼一声,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挨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大哥哥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怀里的人儿纤细,一双细嫩的小手搭在他的胸口上,无限娇弱,偏那一张小脸儿又是仙子一般,想是圣人也割舍不下她!
摄政王喉头动了动,抱着她坐去了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的罗汉床上,坐下了也不肯松手,就这样将她抱坐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呢喃:“大哥哥就爱抱着月儿。”
怀里的人儿不说话了,头低的脸儿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耳根处通红一片,像精致的玛瑙,摄政王看的心下摇曳,忍不住低头含上去,惹的那人儿惊叫一声,终于抬起了脸,捂着耳朵一脸的惊恐和防备。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惊恐和防备又忙压下去,换成了不知所措。
摄政王好整以暇的瞧着她脸色几变,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我刚才不防备…”
她还是嫩啊,竟说这样的话往他嘴里送。
他便也不客气,轻笑着抬手捻着她精巧的耳垂:“那现下该有防备了?”
眼看着她身子一僵,脸色又是大大的一变,他更是得趣的朗笑出声。
说话间,宫娥送了饭食上来到那罗汉床中间的梅花小几上。
也不肖她们布菜,摄政王就这么抱着西泠月,拿汤勺盛了碗钝成ru白色鲫鱼汤过来:“月儿一日不曾用饭食了,要先喝些鱼汤垫垫胃才能再用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