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氏才心有怨怼,害死了那位异族女子!
而身为人子的薄闻机自然也不会放过赵氏。
死很容易,但不解气,要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好。
死了嫡亲的儿子,再至如今过着小妾一般的日子,确实似那人的手段。
西泠月咬了咬唇,伸出手指蘸上茶水在黄花梨梅花纹方桌上写下她的筹谋。
无论这中间有什么漏缺,她猜测的又是真是假,也不用去查,不用去证实,传的人多了自然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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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一个青衣小婢匆匆上得阁楼,对凭栏而坐的艳丽女子行了礼:“县主。”
宁远侯府同定国公府毗邻,从这里可以看到定国公府的门庭。
薄春棠没有回头:“如何?可是我猜想的那样?”
“县主聪慧过人!”小婢点头道:“禁中的口风很严,婢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那顶软轿里坐着的人确实是圣上,王爷着人送他出宫到京郊的三阳峰看望帝姬的,两日后再回来。”
薄春棠将手中的罗帕抓变了形:“还有吗?”
小婢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听说,圣上这半月余都住在王爷的永和殿里……”
“啪”薄春棠一掌拍在栏杆上,愤怒的站了起来:“什么?闻机哥哥他……他真的喜欢男子?”
小婢低着头不敢搭话。
薄春棠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手掌被拍的通红也顾不得管,在阁楼上走来走去。
这时,定国公府那清冷的门庭里抬出了一顶软轿,阴冷的侍卫抱着刀随侍在侧,渐行渐远。
她缓缓停住了脚步,目光渐渐变的狠毒:“那就别怪我了,翠柳!按我原来说的,你速去寻人做准备!”
翠柳脸色都白了:“县主,真的要这么做吗?”
薄春棠扭头瞪过来:“你怕什么!往日里,我要收拾闻机哥哥府邸里的小贱人,他也是默许的!”
翠柳艰难道:“他们可是大庆的天子和帝姬啊!”
薄春棠冷哼:“什么天子帝姬!不过就是傀儡,且不说这事能不能查到我头上,就是真查到了,闻机哥哥也只会感谢我!”
薄春棠身为县主,父亲是摄政王身边炙手可热的宁远侯,往来达官显贵无数,内宅贵女夫人也无穷尽,朝局上的事,随便听一耳朵都能知晓:“闻机哥哥权倾朝野,距离至高之位只剩一步,偏给这傀儡挡了路,他碍着脸面不肯动手,如今又被这傀儡迷惑,那我便助他一把,待功成,天子之死也只是意外,没谁会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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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轿到了城门外便换成了马车,期间也没再耽搁,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三阳峰。
皇家的庄子没有差的,一面临水,三面环山,上有蔚蓝的天空,下又澄碧的湖水,周围树木郁郁葱葱,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啾啾错错,清净优美的像世外桃源。
西泠月一路上都掀着马车帘子,伸着脖子往外看。
刻意修成半圆形的院子里,有几个婢女正在做洒扫。西泠月远远的就瞧见正躺在在藤椅上晒太阳的人,他手里还拿了本红皮子的书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
她捂着嘴,未语泪先流,终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阿洲!”
藤椅上的人听见,立刻坐起了身子往这边看来。
马车方堪堪停下,西泠月就已经掀开了帷幕跳下来。
西泠洲看见她,这才终于确定,当真是惊喜万分,连忙从藤椅上站起奔来迎她,离的近了,这才瞥见她旁边跟着的韩钟离,那惊喜的“阿姐”二字便生生咽了下去,变成了一声儿:“圣上!”
西泠月紧紧攥着他的手,他在外面随意了许多,虽然还梳着云髻、穿着罗裙却没上脂粉,瞧着面目硬朗了许多。
他们也不过才半月没见,感觉却似隔了三秋,西泠月哽咽着说不出话。
西泠洲眼中也含着泪,只是瞟着旁边的韩钟离想说却不敢说。
他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西泠月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压下去,微侧了脸:“韩首卫便在此候着吧。”
韩钟离应了声是,便带着身边的四个铁卫守去了庄门前。
西泠洲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拉着西泠月往房间里去,悄声问她:“阿姐你怎么过来了?”
西泠月没有回答,往四周看了看:“许嬷嬷呢?”
西泠洲叹了口气:“庄子上还是有些凉,嬷嬷前两日着了风寒,现下正在房间里。”
西泠月皱了眉:“可叫太医瞧过了吗?嬷嬷是哪个房间,我去看看她?”
西泠洲往左侧的厢房一指:“就那间……”见她即刻就要过去,他忙又拉住她:“阿姐莫要心急,嬷嬷吃了药躺下没一会儿,等晚上她醒了,咱们再一道过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