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开机的时候,霍清濯作为主演站在最前面中间位置,等着吉时,正在看着香案发呆的时候,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了个人。
对方离自己有点近,霍清濯往另一边挪了一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但霍清濯刚挪完,对方竟然跟着自己也挪了一下,两个人又变成刚才的距离。
这时候,霍清濯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了,转头抬眼看去,竟然是舒月清一脸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身边。
眨了两下眼睛,霍清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舒月清来凑什么热闹?
“你来干什么?”现在还没有开始,大部分人都在说着话,霍清濯小声询问舒月清,倒也不算突兀。
舒月清和平常正经的穿着不同,今天就穿了一身休闲运动装,看着霍清濯终于发现了她,挑眉一笑,有些以往没有的鲜活气息,“我来工作啊,你好,我叫月清,接下来这段时间,还请霍老师多多指教。”
霍清濯看着舒月清伸出的手,顶着一脑门的问号轻轻握了一下,毕竟在外面还是要保持形象的,“你开什么玩笑?你来这里能有什么工作,投资?考察?收购影视基地?”
“不,我来演戏,我是《降临》剧组中,洛清神君的扮演者。”握着霍清濯的手,舒月清心情愉快,介绍自己的身份。
洛清神君?那不就是这段时间,霍清濯一直都找不到扮演者的那个角色吗?合着是舒月清来演?
“你别开玩笑了,”抽回自己的手,霍清濯根本就不相信,这舒月清是疯了吗?放着那么大的一个集团不管不问,跑来这个剧组里演戏?再者说,她又不是专业的,能行吗?
看得出霍清濯的怀疑,舒月清轻笑着也收回自己的手,“那霍老师,拭目以待啊。”
看着格外自信的舒月清,霍清濯感觉自己脑门嗡嗡的。
开机仪式的时候,舒月清就站在霍清濯的身边,两个人距离很近,动作一致。
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次开机仪式的霍清濯,这次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祈愿结束,鞠躬上香的时候,余光看着自己旁边的舒月清,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上了香,霍清濯总算是松了口气,结果刚退回原位,就发现舒月清也上完了香,又站在自己身边,还倾身凑到了自己耳边嘀嘀咕。
“这个仪式还挺有意思的。”舒月清看着霍清濯斜过来的眼神,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其实她还想说这跟拜堂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看着安静下来的舒月清,霍清濯同样小声凑过去,“舒总,您打算在这里玩多久?”
霍清濯还是不相信舒月清真的是来演戏的,听听老宅里的那人说的话,就因为自己是个演员,连进舒家门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舒家的当家人,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来演戏?这不是搞笑吗?演完这一整部戏,片酬够舒月清半小时的工资吗?
“霍老师,”舒月清继续跟霍清濯小声嘀咕,“首先,在剧组里,我就叫月清,你叫我月清就好,其次,我真不是来玩的,我就不能是来体验生活吗?”
体验生活?霍清濯打量了一下略显雀跃的舒月清,看上去确实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这么巧体验到自己这个剧组?
不等霍清濯和舒月清叽咕完,开机仪式已经结束了,剧组正式开工。
这部电影,是基于华国神话传说的二次创作,还加入了非常之多的东西方各种神明,相当于是神仙界的地球村。
剧本不用说,还是以老酒创作的《降临》神话体系为基础,不过后续改编就是老垚和众多编辑一起的功劳了,还有几个外籍的编辑一起。
一开始的《赛博纪元》也算得上是这个神话体系的一小部分,这次《降临》如果能成功,这将会作为新的IP,接下来这一系列的电影就可以接着安排上了。
霍清濯第一天就有戏份,这部电影属于神话前期的时候,所以服装都比较繁复,一部电影十三套衣服,全是定制,光工期就有仨月,可想而知,一件件穿上的时候有多麻烦。
站在更衣室中,霍清濯伸着胳膊,工作人员一件一件往上套,在保证华贵繁复的同时,还要仙气飘飘,扛着这么多衣服,霍清濯还要装作若无其物,实在是项体力活。
舒月清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霍清濯一边穿衣服一边背台词,抬手招了招旁边的郑助理,“等会场地有空调吗?这么热的天,霍老师穿这么多应该很热吧?”
“当然没有,等会还要在户外拍摄,热是肯定的,不过这也是演员的基本素养。”郑助理本来以为自己也能放假了,但是没想到,就算是老板放假,自己照样也跑不了。
“你去提前准备点清热消暑的东西,全剧组一人一份吧。”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其实并不算是很热,只是暑气未消,再加上演员都穿着厚衣服,所以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关键是流汗还不能弄花妆容,就格外辛苦。
郑助理认命地离开,去准备东西去了,舒月清继续站在那看着,一直等到霍清濯穿完戏服。
广袖流仙,妆容端庄,霍清濯抬起手,工作人员给戴上一连串叮叮响的配饰,一转身,就是活生生的神仙下凡。
“霍老师,准备好了吗?要开拍了!”有工作人员过来催促了。
李助理应了一声,工作人员帮忙拎着宽袖拖尾,准备去拍戏场地。
舒月清站在门口,霍清濯经过舒月清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舒月清,本来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一天的拍摄任务并不重,拍了两场戏,就收工了。
导演晚上请客,算是庆祝开机顺利,霍清濯先回酒店换衣服。
说真的,这一天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舒月清究竟是哪根脑子里的铉没搭对,好端端跑来剧组受什么罪。
刚洗完澡,霍清濯穿着浴袍,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本来以为是李助理,在门口一看,却发现竟然是舒月清。
叹了口气,霍清濯打开了门,“月清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躲着我?”舒月清站在门口开门见山,这真不是她多想,实在是霍清濯表现地太明显,不拍戏的时候就玩失踪,要么就跟导演那一群人讨论剧本,完全把舒月清当成不存在。
“我没有,”掩了一下浴袍的领子,霍清濯矢口否认,“舒总,这就是我在剧组里的常态,我并没有故意不理你的意思,只是工作为重,您说对吗?”
舒月清的视线随着霍清濯的动作移动,看向霍清濯的领口,精致的锁骨掩藏在宽松的浴袍下若隐若现。
“你……”舒月清本来想说的话被霍清濯的这个动作打断,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舒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舒总请回吧。”霍清濯现在没办法和舒月清单独在同一个空间里,这总容易让她胡思乱想。
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舒月清站在门口,眉头微皱,这态度转变,这么快的吗?
霍清濯换好衣服之后,去指定地点,导演和剧组的其他演员都已经到了。
明天还有拍摄任务,今天晚上也没有人喝酒,简单地吃个饭就算了。
从头到尾,霍清濯都没有看到舒月清的身影,不过想来也是,舒月清体验生活归体验生活,让她真的和剧组里的人一样,是不可能的,就这种饭局,她就是绝不可能来的。
被霍清濯认为绝不可能参加那种饭局的舒月清也确实没过去,她正坐在酒店的房间里,跟老酒打电话。
“老酒,要不然你还是给我算一卦吧,算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乱七八糟,什么都云里雾里的日子,我算是受够了。”
舒月清面对再复杂再激烈的商业竞争,都面不改色,丝毫不惧,但是对于这些剪不断理还乱,始终让人捉摸不透的事,她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也让舒月清头一次知道,金钱也不是万能的,比如说关于霍清濯和箫寻,她就算是有再多的钱,有再多的人脉关系,也什么都查不到,更捉摸不透。
对面的老酒又在打哈欠,“这一天的功夫就受不了了?舒总大人您这是办公室坐多了,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体验一下我们劳苦大众的辛劳也挺好的。”
“我说这个了吗?我说的是让你算算箫寻和霍清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却什么印象都没有。”
舒月清一听就知道老酒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其实这一天她又没拍戏,累也累不到她,她有什么好辛劳的。
“哦哦,那是我理解错了,等我给你算一算,”老酒那边打着电话念念有词,嘟嘟囔囔了半天,舒月清一句也没听懂。
“明天,”嘟囔完了,老酒开始说人话,“这个卦象太复杂,我也没看懂,乱七八糟的,但是我c重新给你们算了一卦简单的,算你们什么时候能破开迷雾,卦象显示就是明天,当然,也可能是近期的意思,这个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嘛,我就不跟你说那么绝对了,你们等等看吧,好吧?”
这话舒月清听懂了,明天?这么快?
开机宴结束得很早,霍清濯早早回了酒店休息,回酒店的时候问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原来舒月清就住在自己隔壁。
躺在床上,霍清濯看着和舒月清相邻的那堵墙,把被子一蒙头,睡了过去。
一夜过后,就要开始第二天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