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片宁静,别墅跟别墅都被竹林小径隔开,相互间半点儿声音都听不到,雨雾依旧蒙蒙,飘飘洒洒地从灰色云层间降下,像极了一层软软薄雾笼罩山间,雨不大,不打伞也只是慢慢在外套和发丝间蒙上层细微的小水珠,空气倒是新鲜得不得了,就是太冷,吸一口能从鼻端凉透到心肺。
辰逸是起得最早的一个,走出房间时整个客厅壁炉里面的木材早已燃烧殆尽,只剩点白灰,幸好暖气一直供着,不开窗的话就不会觉得冷,想着今天还要在这边住一天,他默默去厨房那边把堆着的木材抱了点进客厅,很快将壁炉又烧了起来。
吧台一片狼藉,空酒瓶放得东倒西歪,吃剩的菜碟子也还放在那里没人收拾,他取过垃圾桶,把那边也清理了一下。
又等了会儿,另外三个还是没起,辰逸有些坐立不安了,宁西昨天睡得那么早,按理说早应该起来了,这会儿还在睡,大概是这里环境太安静太舒服了吧?但那门票是带了免费早餐的,再不去吃超过时间就无效了,多可惜呀。
他想了又想,实在忍不住,走上二楼准备去叫宁西起床。
二楼只有两间客房,其中一间是敞开门的,里面床铺用品都还整整齐齐保持原样。
另一间房门紧闭,门口却摆了两双拖鞋。
辰逸愣住了,站在宁西房间门口半晌没动,如果他记得没错,二楼两间房都是大床房。
不知怎地,想到昨晚无意间看见的宁西胸前那几点暧昧淤痕,他连门都不敢敲了。
甚至等他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后,才发觉自己的脸在发热,心口砰砰直跳。
宁西和阎骁.....
他们都是男生啊....但....但感觉他们好亲密....
就像在谈恋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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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阎骁其实已经醒了好一会,也听到了门外的人走近后又犹豫离开的脚步声,这么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但他没当回事,动都懒得动,就跟辰逸想的一样,他根本不想那么早起。
怀里的人还睡得正香,脸蛋搁在他肩窝,呼吸在耳边萦绕,气息在发丝间纠缠,长长的睫毛随着浅浅呼吸微微颤动,身子软绵绵地贴着他,掌心所及处柔韧绵软,肌肤温润如玉。
这副细细嫩嫩的身子骨,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
就这么抱着搂着,阎骁都觉得自己可以在这床上睡一辈子,什么公事私事雄图霸业,通通都不想去理。
大概是被他放在腰上的手给抚弄醒了,宁西慢慢地把头往他颈窝挪了挪,鼻尖在他颈子那处蹭着嗅了几下,阎骁轻轻笑了起来。
等宁西埋头在他颈侧又眯了会儿,从懵然状态渐渐快要清醒,他才双手一环,将人抱趴在自己胸口,手掌下滑,顺着宁西后腰深深下凹的弧度又往上,停在了又挺又翘的某处。
“还疼吗?”他低声问。
昨晚等宁西睡过去后他检查了一下,没有撕裂但是有些许红肿,大腿内侧红了一片,有点小小的破皮,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喝了酒,又看见了宁西做梦的那副模样,一下子便没忍住。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他对女人硬不起来,对男人也不会产生任何性趣,只除了宁西。
趴在他胸口的少年闻言果然耳朵立马就红了,呼吸窒了一下,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阎骁轻轻收紧手臂,掌心安抚似的在他后背缓缓摩挲,宁西还没完全清醒,被他摸得浑身舒坦,本来想说点什么都忘了,因为缩在阎骁怀里睡觉太舒服,这怀抱精悍又强壮,坚不可摧,好像阻隔了外界一切危险的安全屏障,密密地把他包围起来,温暖得不可思议。
李旭尧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辰逸在发呆,坐在壁炉前微垂着头,黑色大眼镜都快从鼻梁上滑落下来了。
“发什么呆呢?”他穿着拖鞋啪塔啪塔的朝壁炉那边走去。
这山旮旯的地方,大早上的这么冷,幸好辰逸醒目,有火的地方看着就暖意浓浓。
“啊?”辰逸两只手将眼镜扶好,抬起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没、没什么。”
自从李旭尧给他看了别墅走廊摄像头拍下来的视频,知道那晚是自己发酒疯死赖在别人身上,还逼着人家给自己洗澡剪头发,辰逸整个人都不好了,羞愧到极点,再也无法直视李旭尧。
这老实孩子现在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完全忘记被人家欺负到满身痕迹的事了。
“他俩还没起?”知道辰逸还在想那事儿,李旭尧有点心虚的赶紧找个话题。
辰逸脸更红了,支支吾吾,“没,还没起。”
“啧啧~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想起也很正常.....”
李旭尧挠挠鼻头,十分理解此刻阎骁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情。
辰逸震惊抬头,“你,你知道了?”
李旭尧挑眉,“他俩互看的眼神都能绞出蜜了,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傻子辰逸默默低头,“可他们都是男生......”
“男生怎么了?喜欢就是喜欢,跟男女没有关系。”李旭尧笑笑。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喜欢归喜欢,最好别去想以后。
宁西确实生得好性格好什么都好,可惜啊是个男孩,阎骁再喜欢,将来也不得不对现实低头。
阎家和季家,怎么可能允许这事儿?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些东西太奢侈了。
辰逸听得有些愣,又觉得李旭尧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把手里的木材丢到壁炉里面后,突然想起那晚自己跟李旭尧也稀里糊涂的发生了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心跳顿时又快得不行了,立马起身,丢下一句“我、我去个洗手间~”然后落荒而逃。
李旭尧瞅着他瘦瘦弱弱背影,忍不住眯起眼。
说实话,他还真的挺怀念那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