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娇的声音传开去,田埂上安静一片,片刻,窸窣的讨论声响起来。
“这说的是什么话,要把人都换。”
“没见主人这样说话的。”
“这都没揪着什么错来,说换就换叫人怎么信服。”
话说的很小声,沈黛娇抬起头,又安静下来,大就是站在一块儿的,也难聚众起来。
“小姐,您这话说的是要伤人心。”方管事反应过来,没料到沈黛娇会有这样的举措,但也很快有应对,“别说庄子上做活的这些人,便是这些管事,长的十几年,最短的也有五六年,您这话说,说换就换,岂叫人心寒。”
“方管事,我这怎么会是话说呢,我听少。”沈黛娇起身,脚踩着垫子,望去,田埂上的路边也站许多人,大中午的忙完农活没事情做,凑个热闹也好。
“那这都做的好好的……”
“这怎么能算做的好好的,方管事,若是别人能赚一百两,你能赚五十两,你说我是雇你,还是雇别人呢?”沈黛娇往看,绥庄片的山,片的地,每年收都这么好,母亲留给她的庄子,这些年却远如当初。
方管事噎下:“他也是没有尽心尽力……”
“方管事。”沈黛娇打断他,脸上笑意尤在,看起来温和的很,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我刚才说,许多事是尽心尽力就罢,你若会做买卖,那就交给别人去,我责怪他为什么做好,我只是换更合适的人,这有什么对吗?”
“但这地的事非这么算的,他也是会……”
“一样的地别人以,他手底下收好,那便是他能力足,方管事,你还要我怎么算?”
“但他毕竟在庄子呆许多年。”
“方管事,我这是开善堂呢。”沈黛娇笑着提醒他,方管事脸色一讪,“小姐,我是那意思。”
“你也别当我,赚一千两是赚,赚五百两也是赚,只要赔就好,绥庄这庄子,是要能赚钱,比别人赚的更多,这才是我要的,是方管事你在这儿说在庄子内这么多年,和我讲情。在齐府当差许多年说明什么,在我,同样情况下比别人赚的少,那就是亏,一年亏上三十两,也够我再雇一个管事,方管事,你是觉得我该念着这主仆情谊,白养你一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