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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仙首夫人24(1 / 2)

晏无归带着时羽去了魔界,路上时羽本来还是不愿的,让晏无归从神宫里全身而退就足够了,但晏无归坚持要她跟自己走。

“你难道不想见见父亲母亲吗?”晏无归拿出更有吸引力的诱惑。

时羽有些心动,于是到底跟着她走了。

但到了魔界,晏无归并没有立刻带她去见人,而是翻遍古籍、玉简之类,终于找到一个魔族修炼鬼气的功法,让时羽试试。

时羽为难:“我不想转魔修。”

“没让你转魔修,你先试试看着功法你用不用得着,你体内的鬼气总得先控制住吧?”

时羽只好试了,结果这功法很合适她,不出几日,体内的鬼气便渐渐控制住了。

魔界比起人界,虽然在同一片大陆上,但中间隔着非常辽阔的距离,魔界相对而言更加贫瘠、荒芜、人烟稀少,但魔物的外形却千奇百怪,而且因为环境偏向阴暗,更利于鬼气滋生。

晏无归便带着时羽去那些鬼气萦聚之处,让她在那里修炼。

在魔族的日子安逸而平静,在得知人界那边云遂果然没有发难时家,并且还瞒下了她的消息,对外称她伤重闭关后,时羽更是安心呆在魔界,短短几个月,她的修为便窜到了相当于灵修和魔修问心境大圆满的境界。

这一天她忍不住问晏无归:“你不是说带我来见父亲母亲?”

晏无归脸上的笑意立时淡了下去,像是不欲多说这个话题,但看着时羽眼巴巴地瞧着她,只好说:“那都是骗你的,母亲多年前就不知所踪,而我们的那个父亲……”她冷笑一声,“那是个冷血的怪物。”

她不想提,但时羽很想知道自己家的事情,晏无归只得说给她听。

在晏无归的口中,她们的父亲是一个纯正的魔族,当年非常爱她们的母亲,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对母亲就冷了下来,那深情缱绻的目光变得冷冰冰的,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那时他们两人关系冷到极点,母亲十分不解那个男人的改变,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甚至还决斗过,但都挽回不了变了心的男人。”晏无归神情凛冽,眼底透着恨意,“自那后母亲的精神就有些……她出生人族时家,虽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但往上数几百年都是正儿八经的灵修,为了和一个魔族在一起,她舍弃了一切,但那个魔族却辜负了她。她想带着我离开,但那时那个男人对我还很好,可以说疼到了骨子里。”

晏无归脸色晦暗:“所以我没有跟母亲一起走,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时羽问:“后来呢?”

“后来过了几年,有一天我也体会到了当年母亲的心情。”

时羽似乎明白了什么,果然晏无归接着说:“前一天那个男人还说我是他最骄傲的女儿,为我捕捉了我最想要的魔兽,但第二天,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毫不相关的一棵草,一块土。”

时羽隐隐明白了,恐怕那人也在修炼《噬情诀》。

咦?为什么她要说“也”?《噬情诀》不就是姐姐给她的那本功法?是给灵修修炼的啊。

时羽皱起眉,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她把这点困惑抛在一旁,看晏无归阴沉怨憎的模样,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试探着问:“会不会是他练了什么奇怪的功法,导致性情大变?”

“从未听过性情大变是只针对某个人的。他对母亲变心的时候,对我还疼爱有加,对我冷如冰霜的时候,对其他人的态度却毫无改变。”

晏无归扯了扯嘴角,目露嘲弄:“不过那之后没几年,他就对所有人都视如草芥了。当初那些嘲笑母亲、嘲笑我的人,最后也没讨到什么好,我甚至还得感谢他没把我留到最后。因为那男人后来那次变化后,整个人变得阴阳怪气得很,有一段时间对身边的人动辄打杀,留在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我倒是因为早已离开他而保住了一条命。”

先对妻子无情,后对女儿无情,最后对众生无情……

时羽脑海里像是抓住了什么,那被她不知在何时遗忘的记忆冒出来一点,但像是蒙着一层纱布,而且很快就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给压了回去。

时羽问:“那他现在呢?”

“现在?舍弃了一切,自然是高高在上毫无阻碍地当着他的魔界之主了。”

时羽惊愕:“他是魔主?”

晏无归冷笑:“从前不是,但不知是不是斩情绝爱后心无挂碍,修为突飞猛进,便杀了前任魔主,自立为王了。”她看了看时羽,“我那时恨得只想找他报仇,故而才把你交给时家,只为了沉心修炼,结果发现他修为已高到遥不可及,报仇这件事,怕是今生都不能了。”

“他既然是魔主,那你带我来魔界,他是不是知道了?”

晏无归皱眉:“魔界之主又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我行事隐秘,他应当不会知晓,况且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把我当陌生人的时候,同样也不再多看当时襁褓里的你一眼,就算如今你回来了,他也不会在意。”

晏无归这话说得自信,然而当天就打脸了。

烛火昏沉的殿内,时羽幽幽醒转,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记忆一点点回笼——她本来和姐姐在一起,但突然一道魔气如狂风席卷,隔开了她和姐姐,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醒了。”

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明明在远处,却好像是贴着你的耳朵说话,令人冷不丁一阵战栗。

一阵毛骨悚然,从心底深处生出忌惮和恐惧来。

她猛然抬头,看到了好多级台阶之上,坐于黑沉王位上的男子。

然后震了一下。

那男子皮肤白得好像纸张,仿佛皮下没有一丝血,看起来就像一个假人,五官十分精致,却又不显女气。

时羽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是云遂,但云遂那种好看,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好看,好像朗朗日光之下的一块美玉,虽清冷缥缈,但令人为之心动折服。

而眼前这人长相也很好看,却好像冷月山壁上一抹料峭的树影,妖异孤绝几可入画,却让人见之胆寒,只想远离。

时羽看到此人便是心下一寒,心知不妙,却没有慌张,还能镇定地四下看了看,直到没有见到姐姐,才焦急起来:“我姐姐呢?”

座上的人看着她如此反应,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当年以为不可能活下来的小东西,今日倒给了本座如此惊喜。”

时羽皱眉望着他隐在昏暗光线里装神弄鬼的样子:“你是谁?我姐姐在哪?”

“我是谁?无归没告诉你吗?这般没大没小的,就是你初次拜见父亲的礼数?”

时羽整个震住了。

父亲?

无论灵修还是魔修,只要道行足够高深,维持体内生机盎然,便基本能永葆青春,所以单看一个人的外表是判断不了年纪的。

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血缘上的父亲是这么一副年轻而近乎妖异的模样。

她以为至少也应该是三十多岁,能够看出是大辈人模样的。

但想起晏无归的话,她马上收起惊愕,沉下脸:“你就是现下的魔界之主?”

“你这样见外地称呼我,为父可是要难过的。”魔主微带笑意,但但凡听到这话的人,都不会觉得他是真心在笑。

时羽心想,果然阴阳怪气,捉摸不透,在他手下办事恐怕个个都压力极大,不被他弄死,也要日日紧绷着心神,多半无法长寿。

时羽不和他扯这些没用的:“你把我抓过来,不会是为了看看我长什么样吧?还有,你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话里话外,还是没有把对方当父亲,而是一个需要万分警惕,随时可能出死手的敌人。

座上的魔主收起了笑,打量着时羽道:“她不在这里,你也不必装得姐妹情深了。”

时羽恼怒:“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

魔主挑了挑眉,忽然伸出手,时羽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所制,无法动弹,而那力量几乎是将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穿透了一般,自己在这股力量之下无处遁形。她体内的鬼气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外溢。

魔主又笑了:“《噬情诀》练到第二层了,又何必再装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姐姐给我的《噬情诀》我根本没练。”

魔主若有所思地看她片刻,忽然笑了一下,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俯视着下面微尘般渺小的时羽,就像俯视着所有臣服在他脚下的众生。

他悠然道:“《噬情诀》分有表里两层,表层只是另辟蹊径的灵修之法,而里层那套功法,才是真正的《噬情诀》。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真正接触到里层功法,而一旦一脚踏进去,才发现那就是一条登天捷径,只需舍弃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就可以一步登天。”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显狂热,继而微微摇头无奈:“可惜这登天梯却有一道缺陷。”

“我舍弃了男女之情爱,破涤身境而抵问心境大圆满,舍弃了父女之慈爱,破问心境而抵颂魂境大圆满,舍弃了对天下苍生的怜悯之爱,破颂魂境而抵鸣灵境大圆满,但当我登上这绝顶峰,才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而且……”

一旦入这半仙之境,要么再往前一步,脱胎换骨,飞升上界,要么就步步下坡,粉身碎骨。

没有人能在鸣灵境大圆满这个境界上驻足太久,不是进就是退,而这一退,就是溃不成军。

他却已在这个境界苦苦支撑了几十年,实在没多少时间了。

时羽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的骨肉至亲,同样修炼了真正的《噬情诀》,正是他向前那一步最好的祭品!

只是还差点火候,她才练到了第二层,才只舍弃过一份感情。

他已经拖不起了,少不得要帮她一把。

时羽听他说的这些,听得半懂不懂,但至少有一点她听明白了。这个魔族忽然对妻子女儿态度大变果然是有原因的,他的修为就是这样来的。

而且这魔竟然是鸣灵境大圆满的修为!

时羽内心震撼之余一阵绝望。

鸣灵境大圆满,天下无敌,他想对自己做什么、对姐姐做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上头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无情的笑容:“别急,你马上就知道了,带上来。”

时羽不解地回头,就看到晏无归被押了上来。

她又惊又喜:“姐姐!”想要扑过去,却被一道屏障隔开。

魔主随手一划,便在她和晏无归之间划下一道屏障,时羽被震退数步,但马上又上前试图破开这道屏障,却怎么也做不到,顿时又急又怒,瞪视着上首的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魔主笑了笑:“你很喜欢这个姐姐?”

晏无归全身魔力被压制,身上还戴着镣铐,形容有些狼狈,愤恨而怨毒地看着台阶上的人:“是我自作主张把她带进魔界的,你不能动她,有什么冲我来。而且她是云遂的心头肉,云遂知道她在魔界,若她在这里有个闪失,云遂不会善罢甘休的!”

“哦?近来是听闻人族仙首很珍爱自己的妻子,这样看来确有几分棘手。”魔主轻快地说道,接着就一抬手,手指指向晏无归,晏无归忽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痛苦地满地打滚。

时羽脸色煞白,惊恐喊道:“姐姐!姐姐!”她怒视魔主:“你干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毕竟是你女儿,虎毒还不食子!”

魔主只是勾唇笑,抬头看了看大殿森然的穹顶,轻声叹息:“自我放弃那份父女之爱时,她于我就毫无意义了,血缘而已,如何能阻我的道。”

时羽在屏障这边看着晏无归如此痛苦,泪流满面心如刀割,她想扑过去抱住他,想把那个导致这一切的人撕碎,想替晏无归承受这痛苦,但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只能去求那个魔:“是不是她那句话得罪你了,我替她赔罪,你放过她吧!其实云遂一点也不在乎我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那么就此杀了我也行!”

魔主却不吭声,时羽头都磕破了,晏无归的惨叫却越发凄厉,一声声能把人的心给撕裂,时羽眼中近乎泣血,怒吼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魔主低喃道:“真是姐妹情深啊。”

他却没有给答案,一挥袍袖,身形消失,时羽恨声道:“你别走!回来!”

接着她发现屏障没了,她扑过去抱住晏无归,但晏无归的痛苦没有结束,几乎失去理智地对时羽又抓又挠,那十指在地上本就抓得血淋淋的,碎裂的指甲扎进时羽的皮肉里,转眼就抓出了无数血痕。

虽然因为魔力被压制,没有实切的伤害,但依旧是触目惊心,钻心疼痛。

时羽却没有松手,紧紧抱着她,鬼气还化作布条一般,紧紧绑住晏无归,防止她伤着自身。

“早知道,我们就不来魔界了,就让我死了好了。”时羽泣不成声,“我错了,我就不该和你相认,你本来好好的,都是我连累了你。”

巨大的自责和悔恨在时羽心头如尖刀一般切割,前所未有的无助,谁能来救救她的亲人!谁能来救救她们!

……

这样的煎熬持续了七天七夜,这是暗无天日的七天七夜,晏无归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时羽也快被折磨疯了。她无数次在心中向各方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祈求,只要能够救她的姐姐,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甚至被逼出了幻觉,整个人神智恍惚,精神错乱。

那个魔主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时羽眼珠跟死鱼眼珠一样颤了颤,木然地看着他。

魔主笑眯眯地凑近,用慈父般温柔的声音,说着恶魔般的低语:“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吗?”

时羽还是木木地看着她。

恶魔还在说话:“因为你啊,因为伤她就能够伤你,若是你不在意她了,我自然就不会折磨她了。””

时羽狠狠一震,木头一般的面具一寸寸碎裂。

“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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