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
雪舞摇了摇头,“宋大人难道不觉得,所有的指向都太明显了吗?谁都知道礼部尚书是大皇子的人,三皇子和大皇子不合,礼部尚书只要一死,所有人都会怀疑三皇子。若宋大人是三皇子,至于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吗?”
“不会。”
在雪舞的引导下,宋仁逐渐冷静下来,说道:“那又会是谁?难道是大皇子自导自演?”
雪舞靠在马车软塌上,闭眼假寐,“大皇子自导自演也好,凶手另有其人也罢,都是要拿证据说话的,没有证据,不论是为你我性命,还是你妻儿的性命,我们一句话都不能瞎说。”
宋仁面色微凝,郑重地点头。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宅院前,雪舞下车捂住口鼻,吩咐道:“宋大人,劳烦命人将此宅地面打扫干净,另外去准备两桶酽醋。”
宋仁见识过雪舞的验尸本领,二话不说将雪舞说的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
雪舞坐在马车边缘,看着众人忙碌,心中暗叹。
多亏她前世喜欢看古代破案电视剧,像《大宋提刑官》之类的就刷过很多次,用火烧掩盖shā • rén的案子出现的频率极高,否则她也记不得这些细节。
正当雪舞耐心等待官兵清理现场之时,刑部停尸房内,仵作对着两头烧得焦黑的猪,用刀切开喉管细看,果然发现与雪舞说的一致,不由满脸敬佩。
“宋大人请来的那位姑娘,果真有两把刷子!”
他心服口服,命人将两头猪收好后,进入停尸房内陆续给尸体蒙上白布,一边喃喃说道:“宋大人请来了断案高手,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仵作的话产生了效果,他不慎碰到一个孩童焦尸的手臂,忽然一枚圆溜溜的令牌,从孩童焦尸腋下黏连的皮肤中,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仵作连忙低头捡起来,对着油灯看到令牌上的字眼,其眼孔瞬间收缩。
片刻后,仵作匆匆从刑部走出,直接奔上马车,对着车夫急急说道:“快去宋大人那,我有重要线索禀报!”
马车模样的汉子压了压帽檐,立刻甩鞭驾车离去。
……
另一边,宋仁正在满头大汗地和众多官兵一起搬运木椽子,忽然一个身穿捕头服的汉子仓皇而来,“宋大人,不好了!仵作被人当街割喉了!”
砰!
宋仁手里的木头重新掉落在地,他霍然转身,双目圆瞪怒声道:“你说什么?!”
捕头汉子还未说话,便看到雪舞快步走来,神色凛冽,语速极快地说道:“事不宜迟,你立刻带路去案发地。”
“是!”
验尸之举已让雪舞在这群捕头中建立起足够的威信,听到她的话,捕头汉子立刻点头转身骑马带路。
雪舞和宋仁几乎同时上马,一路狂奔,仅仅花去半刻钟就达到案发街道。
刚才还在和两人对话的仵作,此刻仰躺在大路中间,死不瞑目,殷红的鲜血喷洒了一地还未干涸。
“阿川!”
宋仁发出一声悲鸣下马,跪倒在仵作身旁,虎目含泪,低声哭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雪舞将缰绳丢给神色戚戚的捕头汉子,饶过路上的血迹勘察现场,蓦然间,她注意到仵作右手指尖的泥土。
她立刻蹲下身抬起仵作的右手,看到仵作死前用尽全力留下的痕迹。
“阿川留字了?!”
宋仁红着眼眶,凝目看到手掌下方的“一”字,顿时惊怒异常。
“一?是大皇子……”
宋仁没说完,便被一只苏白的手掌捂住嘴。
“大皇子的第一笔是一横,三皇子的第一笔同样也是一横。”
雪舞摇头轻叹,“仵作留下的字迹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
宋仁悲愤不已,瘫坐在地上,宛若失了魂。
雪舞瞥了一眼宋仁,继续检查仵作尸体,却见其右掌掌心有一块圆形的红印子。
仵作手里原来有东西,而且捏的很紧?
圆的……会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件东西,仵作才会被当街割喉?
雪舞思索片刻,忽然目光一闪,出声问道:“宋大人,大皇子和三皇子府上的令牌,都是什么形状?”
宋仁愣愣看着仵作的尸体,没有回应,倒是站在一边的捕头汉子出声回答道:“血姑娘,皇子府的令牌都是皇宫特质,皆是圆形,除了上面的字不同,其他都一样。”
一样?!
雪舞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