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醒来之后,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
“嘶。”他翻身下床摸了摸喉咙,干咳得厉害,端起茶壶便咕咚咕咚几口就没了。
擦掉嘴边的水渍,他突然想起昨日方诺带着他入了一家赌坊,至于后来赌成什么样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又不是喝了酒,怎么会忘得这么彻底。
他一边纳闷一边伸手摸找钱囊,奈何摸遍了身上能藏的地方都没找到。
就连爹给他的扳指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将床翻了个遍,隔间里的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奈何都没见到扳指的踪影,那可是极其贵重的东西,他可不会丢!
脑袋都快想破了,萧琮突然想到方诺,兴许他知道。
打着这个想法,萧琮换上了学袍之后就去习堂去。
此时习堂里头学子们都到齐了,独独缺了罗姜生与方诺二人。
夫子怒喝道:“他二人去哪儿了,你们有谁知道?”
学子们纷纷摇头言不知去向,萧琮举手道:“夫子,我去寻他们。”
话音刚落,罗姜生就跑了进来,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跑的气喘吁吁,手中还捏着一封书信。
“夫子,方诺他不见了!”他忽视了夫子不满地眼神,递出书信道。
夫子起身走到他身边拿过书信阅览几遍之后眉头也逐渐紧皱起来:“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
罗姜生摇了摇头,咽口水来解口渴:“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都没见他的身影,昨日没见他回来,今早在枕下就发现了这封书信。”
事到如今,也无可隐瞒了,萧琮起身道:“昨夜我同他在一块儿,那封书信我能否一看。”
虽不喜萧琮,可方诺毕竟是罗姜生的好友,自打来了平靖之后许多事情都是他交给自己的,想也没想就将书信交给了萧琮。
那书信上写着挚友方诺,字里行间里写着抱歉,说不能在平靖待下去了,日后山高水长或许能偶遇一面。
此事蹊跷的很,方诺昨夜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像是出了大事,但是依他信中的意思,他已经有所准备许久了。
“他的东西呢?”萧琮看向罗姜生,神色严肃的问道。
罗姜生摇头道:“全都不见了,他的行装简便收拾起来容易。”
萧琮顿时陷入了沉思。
夫子出声道:“你不是说昨夜与他在一块儿吗?你们做了些什么?”
罗姜生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去赌坊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说不好还得遭到一顿责罚,脑中一转,谎话张口就来。
“我们确实在一起,但是他同我说了罗姜生,说他是如何的用心想考上科举,之后便回去了。”
“没了?”夫子满脸的疑惑之色。
“没了。”萧琮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跟平常一般。
罗姜生当真了,方诺那番话像是临别前的关心,这让他更不能放下了。
夫子抚着胡须满脸疑惑道:“学堂戒备森严,方诺乃一介书生,又是凭何本事出去的呢?”
萧琮本想说出通道之事,因为方诺十有bā • jiǔ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不过他眼下还有些事情想要确认,暂时无法告诉他们。
罗姜生一直关注着萧琮的神色,觉得他有心事。
待到夜深之时,萧琮换上一身并不显眼的衣袍准备再去那赌坊一次,轻悄悄的将门阖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萧琮闭了闭眸转头看人,没想到居然是罗姜生。
他道:“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萧琮耸了耸肩:“我白日说的可都是真话,你爱信不信。”
“那你此刻不在屋中待着,跑出来做什么?”罗姜生质问道。
萧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的罗姜生毛骨悚然,后退一步道:“你看什么?”
“这句话,我也想问你。”
在这儿半夜三更蹲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我先问的,你当回我的话。”
“我啊,自然是手痒想去赌一把。”萧琮勾起唇上前将他的脖子勾住道:“怎样?有没有兴趣一起?”
“我自然不会去那种地方!”说着,将萧琮的手臂猛地甩开,迈着大步离开。
他就知道,这人一直都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会有所改变。
赶走罗姜生后,萧琮动作利索的走到昨日的地方掀了木板下去,回到了胡同口,那赌坊的后门极其隐秘,若不是有方诺带过他来一次,他根本就找不到。
里头的场景与昨日如出一辙,一群疯狂的人大吼大叫的像极了疯子,特别是眼睛,是赤红色的。
他停在门口没走进去,鼻中忽然闻到一股微妙的香味。
就在他犹豫之间,有人缓步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可是萧公子?”
萧琮扬眉,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