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业不认识秦时,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个人,至于工作上的联系其实都是一直通过秦时的助理来沟通的。
“您是?”
“我是《南朝》项目组的,早上有人给过你资料,我来对接一下场地征用。”虽然是自家的产业,但该对接的手续,也一样不能少。
郑成业抬起手挠了挠头,恍然的哦了一声:“你是张印的助理吧?”
秦时一愣,没吭声,倒像是默认。
“哦,冉月,”郑成业转身就喊冉月,叫了一声没人应,又开始叫:“冉月?”
冉月啊的一声应着,貌似很忙的样子,又在跟人事小姑娘要什么名单。
这边蓝劲言则是很快将人认了出来,从里面走过来,点头冲秦时问好:“学长,你也在这里啊?”
秦时同样点了点头。不过没吭声。
郑成业哦的一声,来回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啊?一个学校的?”
两人都不吭声默认了。
郑成业靠了一声,“真是捅了你们A大的窝了。”转而又冲冉月说:“小月,这个也是你的学长。你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带上我早上给你的那份资料,跟这位——”郑成业又看过秦时问:“您贵姓啊?”
秦时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往办公室里面看了一眼,淡淡的回道:“我姓秦。”
郑成业顺着话音往下走,“跟着这位秦先生,过去渭河街那边,对接一下场地吧。”
冉月对于资料没有认真的看,但是郑成业的话隐约还能想起,大概就是有人包了景区东边的渭河一条街。
但是没想到包下这条街的人,会是秦时。
是秦时。
秦时。
“我在外边等着。”
秦时这次没有看人,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边冉月收拾好资料同郑成业打完招呼,也准备出去,却是被里面一直填表格一直在局外的钟燕给叫住:“哎哎哎!小月月你去哪儿呢?你啥时候带我去住处啊?”
冉月这边还没出声,郑成业倒是抢先了说:“没事的小姑娘,你先在这边玩儿会,熟悉熟悉咱们这环境,等下快下班了,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然后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冉月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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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早上还见过面,但是冉月此刻看到外边的房车,一想到里面坐着的人,整颗心都在打鼓一般乱跳。
砰砰砰的。
一时都让她忘了,他们竟然真的领了证!
......
可他们又哪里像夫妻。
好像——
情侣都显得牵强。
尤其在冉月打开车门探身进去看到秦时对面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漂亮女演员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想要下车掉头走,仿佛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倒是被喊不上名字的某女演员给叫住了:“哎,这里。”说着女演员冲秦时抬了抬下巴说:“时哥,场地管理。”
之所以能被一眼看出,是因为冉月衣服上的工作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东区场管:冉月”
没错,她是场管,只能硬着头皮上。
去渭河的一路上都很安静,秦时默不作声,只偶尔那女演员会说一两句话,接着各自看两眼各自的手机,中途到了一个中转站她还换了另一辆房车,于是车里,就更安静了。
就只剩下了她跟秦时。
冉月不明白,坐的好好的,那女演员,干嘛要下车。
留她自己在这里,多尴尬。
还有点窘迫。
他们,可是领过证的。
就更尴尬了。
冉月临窗坐着,秦时坐在她的侧对面,此刻在用笔记本处理事情,眼都没向这边看过一下。
只有轻微的敲打键盘声响。
跟催眠符似的,让原本晚上就没睡好的冉月,直犯困。
瞌睡好,打瞌睡能避免很多尴尬。冉月有点放任。
头抵着车窗,一磕一碰的。
竟也是磕不醒。
直到到了目的地,就一直是这种状态,没有改变。
冉月下车时候,因为晚上没睡好,其实一天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还将资料掉了一地。
弯腰捡的时候,她没想到原本前走一步的秦时会友好的折回头帮她捡。
很友好。
虽然这词用着怪怪的,但她真的,是这么觉得。
他手指看上去修长干净的很,里面衬衫的袖口,被他向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结实的臂腕。很仔细,很耐心的弯腰帮她,一页一页的捡。偶尔指尖碰触到一起,冉月下意识的蜷一下指节。两人全部捡完的时候,秦时将手中资料送到冉月眼皮子底下,冉月下意识抬头看过与人短暂的四目相接,秦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她头皮一紧。
明明态度很好,但是那眼神,如落石沉底。像是她,得罪了人。
秦时腿长,不过平常的步伐,冉月几乎都是小跑跟上的。在进到街上一所小旅馆的时候,他不过是稍稍放慢,转身,却是直接让身后的冉月栽了个满怀。
接着后退了两步。
冉月捂着撞了一下的脑袋,看过秦时:“你生什么气?”
秦时轻淡的瞟了人一眼,抬眼看了看四周,拉过人扯着进了旅馆旁边的一个步梯间里。好巧不巧的惊扰到一对儿小情侣在那儿痴缠忘我的接吻,两人尴尬的又退到了外边。不过很快就听到那对情侣腾腾腾下去负一楼的动静。
秦时扯着人复又走了进去。
“......”冉月看了眼小情侣消失的楼梯口,又抬眼看了看秦时,秦时只是□□裸的盯着人看。同刚刚的目光一样,让人犯怵。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只是座金山。”冉月大概猜到了原因,说着说着低过头,目光巡向一边,“冷冰冰的......”
“我们一点都不像是——”冉月没说出口,他也说了,金钱,排面。好像就真的,只是一个排面。不管他目的是什么,反正此刻她心里冒着酸。目光更是不着痕迹的再次偷瞄了眼刚刚情侣消失的楼梯口,咬着嘴角。什么都不像!
他们,大概,或许,永远都不会像。
怎么,就被激到了呢?说不敢,又能怎么样?
脑袋一热的领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