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着枝枝的背影,不大明白这小姑娘为何又在闹脾气了,低头看一眼笔下的纸张,匆匆忙忙写下答案,撂给周时颖。
周时颖作为主办方,倒是想公事公办,也跟太子殿下严词拒绝过了,但被他瞪了一眼,看出其中的威胁意味,只好敷衍地念出正确答案,权当是他写的,让沈璟昀如愿以偿拿到了那盏兔子灯。
站在台下,看着上头二人默契的对视,枝枝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心中难受至极。
枝枝不晓得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会儿茫然无措,全然没了目标。脑海里只余下一个想法,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这和以前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一样,没有感情的时候,利用,陷害都可以很冷静地做到利益做大化,可掺和了感情之事,便让人心绪乱如麻。
沈璟昀已经取了灯走下来,枝枝挤出一个笑容,接过她手中的灯,低头笑道:“多谢……夫君。”
沈璟昀揽住她的腰,低声问:“累了吗?”
累什么累呢,方走了一刻钟的路,便是再虚弱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几步路就累了。枝枝却仰头笑,斜靠在他怀中,声音娇气:“是有些累了。”
有些话她不想说。总归那位周时颖姑娘,看上去如此大气爽朗,护国府一见,也是位单纯善良的年轻少女,未必会喜欢殿下。
不管怎么算,都无人可逼迫她嫁人。
杜文郢也从台上折戟归来,两手空空走回来,无奈道:“大兄,我们去前面坐坐吧。”
前头是满京城最大的酒楼,就叫朱楼,这酒楼当中吃喝尽有,还有达官贵人专用的雅间,三品以上大员只要给够了钱财,雅间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朱楼不会安排任何人进去。
踏进去的时候,小二眼尖自然能认出杜文郢,这位名声赫赫的江宁王二公子,便急匆匆迎上来,“杜公子来了,公子雅间请。”
好在今日酒楼中用膳的人不多,诸多高位官员都不曾在此,也没人认出来堂堂太子竟乔装出门。
几人坐定,杜文郢道:“殿下,我怎么看着顾承徽不大高兴?”
枝枝勉强一笑:“只是累了。”
杜文郢怀疑的看着她,沈璟昀将人揽入怀中,低声问:“到底怎么了?枝枝,不许骗着我。”
“真的没什么!”枝枝无奈笑了,“还能怎么样啊,好好出来玩,我怎么会不高兴。”
沉鱼落雁的美貌侍女倒好了茶水放在各自跟前,枝枝端起一杯,低头饮茶时收敛住眼神中的苦涩,慢悠悠道:“外面人太多了,挤挤攘攘的,我有点喘不过气,就是这样的。”
沈璟昀便没有多问,只是从一侧的桌面上拿了把扇子过来递给她,“透透风吧。”
这种症状似乎还很常见,很多人到了人多的场合,还会胸闷气短,喘不上气,甚至呼吸不畅。若是因此才让枝枝显得脸色不好,倒也寻常。
按理说沈璟昀没这么迟钝,他总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可实在是跟周时颖自小相熟,全然没什么特殊的心思,关系好几分,也跟亲妹妹没什么差别。自然猜不到,枝枝她是醋了。
杜文郢磨了磨牙齿,看着二人情意绵绵的,只觉得堵心,就他自己没有娶妻生子,就他自己!
沈璟昀侧目:“并没人拦着你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