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居住的院落并非在那花楼里,而是从后院出去的一处小宅落中。
因他喜静之故,就连那灰白围墙边缘都栽种了不少用来隔音的缥缈竹林,院里的布置也是偏江南流水小调的卷轴画中景。
等何朝歌将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并见着从六角菱花窗往青石砖上投出的剪影时,便知道那人定然是在她踏进楼里的那一刻,就收到了消息。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房门推开后,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身着朱瑾红大牡丹团花直襟,头戴紫金冠,脸上着浓妆,额贴梅花钿,唇抿胭脂,就连两腮处还黏上了两颗珍珠的男人。
“哟,可舍得来了,照影要是再不来,爹爹都以为照影指不定如何高兴终于甩开了爹爹这个又老又丑又不听话的包袱。”翻了个白眼的刘瑜嘴上虽还在阴阳怪气。
可当他见到她还停在门外不进来时,却马上将她给拉进屋里头坐下,并斟了杯她往日间爱喝的蜂蜜茉莉花茶递过去。
“我前段时间不是有事要忙吗,还有我给你买了支簪子,你看下可否喜欢。”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脸颊上那两颗形如饭粒子珍珠的何朝歌,将自己前面随手买的簪子递了过去。
因为放在袖袋里久了,亦连她的体温也染了点儿上去。
“只要是照影送的,爹爹自然喜欢。”脸颊泛着一抹绯红的刘瑜将那支红珊瑚点翠簪置于她手中的那一刻时,彼此心知肚明。
“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脚尖垫高的何朝歌看着这低头对她乖顺听话的男人时,无奈的轻叹一声。
“我听说县令家的那位主夫又来寻你的麻烦了。”她用的是又,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曾经发生过很多次。
“不过是点小事而已,再说爹爹都开这家花楼多少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过我能因此换来照影的一句担心也是值得的。”
刘瑜透过镜中见着他们二人姿态亲密犹如夫妻时,只觉得心里既涩又甜,就连下巴也搁在了她略显瘦削的肩膀处,朝她耳畔处轻哈了一口温热吐息道:“我今天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虾仁煎蛋和虾仁水饺,晚些就留在我这里过夜可好。”
他嘴里的那个‘吃’字,往往都是一重双关居多,就连那虾仁水饺的皮子也很快被人用筷子挑开,继而露出内里可口香甜的雪白虾仁来。
“好,不过你最近倒是瘦了不少,可是最近我不来的时候你又没有好好吃饭了。”并未理会他动作的何朝歌看着镜中倒映的二人身影后,心里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要你一日不来见爹爹,爹爹又怎么能吃得下饭。反倒是爹爹在听说你要娶那位被休弃在家的刘家大公子为夫的时候,即便明知是假的仍是令爹爹嫉妒得紧。”紧抱着她腰肢耸动中的刘瑜深吸了一大口气的咬在了她白皙的肩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