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攸攸直到日上三竿都没有下床,秦煜灼端了早膳进屋,把早膳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掀开床幔看她。
“攸攸,用早膳了。”他轻声对她说。
一晚上,她都背对着他没理他,他的心里难受得紧。既然她不愿,那便算了,终是她更要紧。
听到他的声音,季攸攸坐起了身,抬头看他,眼睛红肿。她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暗了眼眸,低下了头。
秦煜灼在床上坐下,将她搂到怀中:“我再也不会提了,别再多想,嗯?”
季攸攸看向他,两只眼睛红肿得似小兔。
秦煜灼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心疼又觉好笑,抬手揉了揉她的眼睛:“是我不好,别气了,我喂你吃早膳。”
他要站起去拿早膳,季攸攸却拉住了他,与他相对。
酝酿许久,她才开口:“他……很不好吗?”
离开皇宫这么久,她头一回开口问秦霆泽的情况,她一直不敢问,怕听到令她揪心的消息。
昨晚秦煜灼的提议,初时令她生气恼怒,可静下心来,她却意识到了另外一点:秦霆泽的状况很不好。
想也是,他怎么可能好?他们的离开,对他而言,是沉重的打击。她刻意不去想,但每每闲下之时,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设身处地,她能够体会他的痛苦。
她的问话令秦煜灼皱眉,他微微垂眸,沉思片刻,回答她:“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倘若你是他,你会如何?”她并不信他,她知道,他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倘若你是他,你会如何?秦煜灼轻扯嘴角,苦笑,不必去想,每天晚上他都在切身体会。
他会疯,他会恨,心痛难当,浸染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是苦痛,生不如死,却又无法结束自己的性命。
帝王的身份和责任绑缚着他,他看似坐拥天下,实则一无所有。
事实上,他比秦霆泽自由得多,也幸运得多。
而这些,他不能跟她说,说了,不过是将她拖进痛苦的泥潭,并无益处。
“攸攸,对他而言,西秦才是最重要的,他不会过分耽于儿女情长。他或许会难受一时,但那也只是源于我们对皇权的挑衅,他一直都在找我们,如果我们落到他手中,不会善终。”
季攸攸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秦霆泽的心中,皇权和天下重于一切,而她是微不足道的,她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会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