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王朝,天禧十二年,西澹。
金羽王朝和姜国在西南边陲打了两年。
姜国人骁勇善战,国力仅次于金羽王朝,且姜国皇帝野心勃勃,近年来吞并了几个周边小国,使得姜国版图越来越广。
这一仗,旷日持久,打得极为艰难。
这日,军营主帐起了争执,起因是三日前大军获胜,随军监军要求大军乘胜追击,但主帅方认为先前一战大军元气大伤,需好好休整,且敌军退守腾海关,腾海关地势险要,一旦深入,很容易中埋伏。
“侯爷,叶将军,这仗都打了两年了,朝廷发放粮饷发了多少?食君俸禄与君分忧,可你们在前线这才打了几仗?赢了几回?如何给皇上交代?”
开口说话的是朱监军,曾是谢骛身边伺候的太监,对谢骛忠心耿耿,自两国开战以来一直都在前线待着。
“哈!”一声冷笑爆出,耿直的叶小将军目光对准朱监军,语气尽是嘲讽,“朱监军的意思是,这两年来,我们的将士都是光吃饭不打仗,马上就要把国库吃穷了是吗?”
这次两国交战,叶奔云也上了战场,和谢洛珩一起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谢洛珩被封明威将军,叶奔云被封定远将军。
两年历练,两名少年外貌气质都有很大变化,再不是当年京城里贪玩斗酒的纨绔,而是经历了血雨腥风,在刀光剑影中逐渐成长的战士。
听到叶奔云的话,在场的诸位将军也不由开了口——
“朱监军,开战两年,大大小小的战役共七十一场,最惨烈的一役打了三天三夜,我方死伤一千三百余人,杀敌三千,斩杀敌方主将三人。这便是你口中的‘才打了几仗’?”
“就是,你上下牙一碰就把将士们的功绩一口抹杀,是嫌我们死的人太少,吃的饭太多?”
“我们豁出命杀敌,你们那些没根的鸟人在一旁好吃好喝,逼逼叨叨,还要在皇上面前乱嚼舌头,真当我们这些武将是没脾气的!”
……
话越说越多,越说越难听,将军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朱监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康和叶征倒是没什么反应,两人老神在在,也没阻止将军们,就那么坐着不吭声。
有些人啊,是该受些教训。
“侯爷,叶将军,本监军乃是皇上钦点的监军,你们就纵容那些莽夫如此羞辱本监军?这跟羞辱皇上有何差别!”朱监军声音拔高,怒目圆睁,一张雌雄莫辩的老脸涨得通红。
但他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便如闪电般削掉了他头上的官帽,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惊得他通体发寒,脸色刷白,声音也抖得不像话:“世、世子这、这是什么意思?”
“朱监军,我有话问你。”谢洛珩声音慵懒低沉,像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妄议军务,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其罪当诛!”数个高亢的声音回答。
“世、世子何出此言?我、我何时扰乱军心了?”
“指责粮饷消耗过快,寒了将士们的心;指责战事稀少、不能全胜,寒了领军的将军们的心;指责全体将士有负皇恩,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朱监军,战场上的死伤不够,还要我们因为你的不实之言而枉丢性命吗?”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朱监军吓得冷汗都流了下来,“将士们舍生忘死,精忠报国,我一定如实禀报皇上,奏请皇上嘉奖全体将士,还还还、还有,多拨军粮!”
求生欲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