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楚王、赵王、越王的人马在神秘人的接应下潜入皇宫,与禁军大打出手。
宫廷之中血流成河,双方人马杀红了眼,死伤不计其数,到处都是凄厉的哭喊、破败的宫殿、骇人的尸体。
后妃和皇子们也未得幸免,多数死在叛军的乱刀之下。
得知消息的谢骛惊得几乎昏厥过去,大喊着“救驾”,可宫人们早已四散逃跑,柔妃也早已不知所踪,仅剩的几名侍卫哪里抵得过来势汹汹的叛军。
“皇上气数已尽,就不必再兴师动众让人救驾了吧!”谢礁的声音响起,数百将士将寝宫围困,瓮中捉鳖。
看到他,谢骛脸色大变,怒骂:“你这乱臣贼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必遭天谴!”
谢礁冷笑:“皇上怕是忘了星象官的预言吧?帝星将陨,真龙在石!本王今日所为是顺承天命,本王便是那真龙天子!”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谢骛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也配称为真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既然杀不了本王,那就由本王来了结你!”
“四哥,别跟他废话,杀了他,省得夜长梦多!”一旁的赵王催到。
越王也附和:“不错,这狗皇帝昏庸无道,早就该死了!杀了他,等我们的援兵一到,四哥你就能顺应天命,登上大位。”
“二位兄弟说得在理。”楚王持剑指向谢骛,对着那几个还护在他身前的侍卫说道,“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把他杀了,本王就放你们平安离开。”
“谢礁,你这狗贼!”谢骛大惊失色,频频后退,直退到了美人榻边,跌坐下去。
几名侍卫互看一眼,默契地转身向谢骛走去,对着他举起了手中的刀剑。
谢骛惊恐万分,瑟瑟发抖:“不,不不不,不要杀朕,朕给你们加官进爵,朕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们什么,不要杀朕,不要杀朕!”
然而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几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刀剑砍下,毫不留情。
谢骛哀嚎着,哭叫着,痛骂着谢礁不得好死,很快就被砍得不成人样,鲜血淋漓,一头栽倒,没了气息。
眼看谢骛断气,谢礁脸上露出笑容,转头对一名士兵说道:“去,把星象官全部给本王喊过来,让他们把那个预言公之于众,以助本王顺利登基。”
“楚王殿下,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已经把人都带来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一身银色铠甲的谢洛珩大步走进殿内,扫了眼血肉模糊不成人样的谢骛尸身,嫌恶地哼了一声,把目光放到了谢礁身上。
他的身后跟着奚成和乌秋,还有一众文官武将。
看到他,谢礁等人大惊:“谢洛珩,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他知道这个侄儿厉害,他若阻他,定又是一场恶战。
“自然是护驾勤王,诛杀叛党,难不成还是来恭喜你登基的吗?”乌秋鄙夷地说了一句。
“不,本王是顺应天命的真龙天子,这天下本就是属于本王的!”谢礁长剑指天,语声高亢激动,“谢洛珩,本王劝你还是乖乖俯首称臣,本王一高兴或许还能赏你个一官半职。我们的大军很快就会把整个皇城包围,你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们的大军是来不了了。”奚成目光灼灼,摩拳擦掌,“京郊三里外,那仗打得可热闹了,你们的大军怕是得全军覆没。”
赵王哈哈一笑,全然不信,只当他们故弄玄虚、胡言乱语:“我们三支大军数万人,你哪来的兵跟我们打,简直是异想天开,撒谎也不动动脑子!”
“哈哈哈!”奚成笑得比他更大声,“就知道你们不见棺材不落泪,带上来!”
他拍了拍手,一名士兵押着一人进来,用力一推,那人便跪倒在了谢礁他们面前。
谢礁定睛一看,此人是他的兵,原本应该是在进京的路上,怎么一身是伤,狼狈不堪?
“你怎么在这?”他急急问道。
那人抬头看清他,嚎哭道:“楚王,我们在京郊遇到埋伏,将士们奋力血战,可对方实在太强了,我方死伤无数,溃不成军,末将拼死杀出血路,前来报信……”
什么!谢礁闻言,大受打击,踉跄退后一步,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本王是真龙天子,皇位是本王的,本王怎么可能会输!”
“四哥,杀了他们,皇位依然是你的!”越王拔剑呼吁,“杀!”
他一剑刺向谢洛珩,谢洛珩唇角一勾,在他的剑即将碰到他之时,他右手一抬,两指捏住了剑尖,阻止了他的攻势,指力凝聚,长剑应声而断,断裂的剑尖反向刺向他的心口。
强悍霸道的力量穿透他的铠甲,没入他的心脏,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楚王和赵王愀然变色,止不住颤抖,他们的手下也惊惧万分,频频退后。
越王武功高强,少有敌手,没想到却被一招取了性命。
谢洛珩此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奚成双手环抱,哼笑:“你们在宫中的人马悉数死绝,如今只剩下这殿中数十人,也配跟我们动手!”
楚王和赵王如斗败公鸡,心知大势已去。
谢洛珩微微一笑,眸光稍向后看了看,道:“上官大人,你来跟楚王他们说一说吧。”
“是。”钦天监正上官崂走向前,向谢洛珩拱手行了礼,转向楚王和赵王,“天道有常,帝王无德,故降天命于星象宫天机石。天命共有四句:帝星将陨,真龙在石,行而有道,天下太平。真龙之气在东南,武安侯府在京都东南方位,所以,天命所指井非楚王,而是武安侯世子。”
楚王面色惨白如纸,没想到他拼死反叛,竟是为人作嫁。
“武安侯世子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心怀天下,民心所向,又是皇室血脉,。武安侯世子顺应天命登基称帝,我朝定能繁荣永兴,国泰民安。”上官大人说罢,便率先跪下,朗声道,“臣恳请武安侯世子顺天承命,继承大统,以安万民之心!”
在场众人纷纷下跪:“臣等恳请武安侯世子顺天承命,继承大统,以安万民之心!”
谢洛珩饶有兴致地看着楚王和赵王失魂落魄地颓然跪地,眼眸一眯,薄唇轻启:“天命所示,诚惶诚恐,吾自当尽力。”
众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圆月照空,梨香院中一片静寂。
季攸攸喝了不少果酒,晕晕乎乎,早早梳洗完毕上了床,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
直到身侧突然开始热起来,她小脸一皱,一点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侧躺着的那个撑着头看她、眼角含笑的男人。
啊,什么时辰啦?他怎么回来啦?
她左右看了看,黑乎乎的,只有一盏长明灯亮着,看起来天还没亮呢。
“快到子时了,事情结束,我便回来了,回来陪你。”谢洛珩看出她的疑惑,好心地为她解疑。他回来后便洗去一身的暴戾和血味,只让她看到简单干净的他。
哦。季攸攸安静下来,睁着朦胧的睡眼,看着他的俊颜,懒懒一笑,右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摩挲。
“喝酒了?”他闻到了她身上香甜的果酒气息,看到了她醉酒娇憨迷人的模样,心中意动,左手环住她的腰,让她更靠近他。
季攸攸点了点头,她和苏姨喝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睡了一觉醒来,她觉得自己清醒些了。
她看着他,觉得他今晚格外好看,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小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再退开些,看他。
都顺利吗?她问他。
“嗯。”她迷人的模样诱着他,像一只只小蚂蚁钻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痒痒的,“剩下的事情就由奚成他们善后,不用担心。”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左手力道加重,让她紧贴着他,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渴求。
酒精的作用让季攸攸大胆了些,也让她对他的碰触有了回应,她翻身在上,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初时是轻轻点触,渐渐的,她不再满足于这份平淡,头脑晕晕乎乎,一心只想着把他吃了。
她热情得叫他欣喜,躺着不动,便能享受她给他带来的愉悦。他的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看着她的脸颊添了绯红,娇艳动人。
可没多久,她便停下不动,直起身子看他,双眸微红,看着好生委屈。
“璃儿,怎么了?”谢洛珩纵是此刻兴致高昂,见了她的眼神,也觉不对,怕是自己哪里惹得她不高兴,或是叫她不舒服了。他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凝视那双含着委屈的美目,柔声问她。
季攸攸看他许久,虽然恍惚昏沉,却知道眼前这个是爱她宠她的哥哥。
可是——
她从他的掌心挣开手,握起拳头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锤了两下,发泄内心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