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灼,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从隔间出来后,季攸攸坐在床沿,靠着床柱,困得不停地打呵欠。
平躺在床上的秦煜灼闭着眼睛,不理她。
“我知道你没睡着。”季攸攸又打了个呵欠,眼睛也合上了,双手扶着床柱,说话含混不清,“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奇怪,干嘛总是和我过不去,一天到晚欺负我?我又没得罪你……我只是想让阿泽爱上我,跟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罢了……”
良久,秦煜灼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然睡着的小人儿,俊朗的眉宇间是难掩的失落与不甘。
为什么你选择的人是他?他哪里比我好?他待你好,不过是想利用你给我下套罢了。蠢东西,好坏不分,我便是欺负你,也比他利用你强上百倍。
他坐起身,抱她躺下,凝视她娇美安静的睡颜,指腹划过她的面颊,眉心是散不去的躁郁。
季攸攸,蔺修游——这两个名字,他日夜琢磨,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想知道她的来处,他想知道她找的人到底是谁。
“是你先撞到本王怀里的,你想逃哪里去?”他的眼底满是阴霾和狠意,“招惹了本王,就别想全身而退。”
*
英国公府,书房。
半开的窗前,是一道颀长的男人身影,他身穿宽大的青色衣袍,长发披散,侧颜俊美。
他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望向窗外红艳似火的凤凰花,眼瞳中映着热烈的焰。
“皇上明日便要出宫了,不知英国公可都准备妥当了?”
“南阳王,老夫做事,你还信不过么?”书房的花架旁,一身布衣的老者侍弄着花架上的花花草草,神情闲适。
秦随安轻轻一笑:“英国公深谋远虑,做事向来谨慎,只不过皇上此次带了晋王同行,晋王武功卓绝,又擅使毒,不知英国公可有应对之法?”
“南阳王,你看老夫养的这盆牡丹,老夫把它养在昂贵的花盆中,每日精心侍弄,浇水施肥,除草除虫,定期修剪,给它最适宜的温度,你看它长得多好?可老夫若是把它移到花园中不去管它,很快它就会被杂草覆盖,连生存都难,又如何花开富贵?”
“可晋王终究不是牡丹,他与皇上同胞,天资聪颖,在朝中又有一众支持者。皇上至今无子,倘若皇上出了什么意外,继承大统的人只能是他。”
英国公焦仲德放下手中的水壶,用帕子擦干净手,走到榻前坐下,拿过小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晋王殿下无心国事,为人自我,骨子里暴虐嗜杀,和皇上如出一辙。他若登基,断非西秦之福。”他悠悠说着,看向秦随安,问道,“天气燥热,南阳王可要同老夫一起喝上一杯清热去火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