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演唱会结束,陈述从台上下来,接过小天递来的毛巾,擦着汗回到休息室。
何绮玉正在休息室等他。
见他回来,站起来欲言又止半晌,但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严总交代过,他今天过来的事没必要让陈述知道,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陈述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换了衣服,他看一眼时间,就带着旺财准备离开。
“哎陈述,你不跟大家一起吃个饭吗?”他来去匆匆,何绮玉在他出门前问。
忙活了这么久,今天又这么成功,今天晚上的庆功宴必不可少,也好让大家放松放松,顺便为明天的忙碌养精蓄锐。
陈述说:“不了,我还有约。”
话落,他转向何绮玉,“今晚这顿记在我账上,其余你去安排。”
他虽然向来随意,但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何绮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今晚他非走不可,心里不由发沉。
她记起了演唱会开场前,陈述打的那一通电话。
有约,指的应该就是等在酒店的那位吧。
走得这么匆忙,一刻都不肯耽误,难道还在热恋?
这怎么能行。
陈述还在上升期,谈恋爱不仅分心,爆出来更有可能会影响他的事业。
这件事怎么想都百害而无一利。
她必须劝劝陈述。
然而她刚下决心,再抬头,陈述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后。
—
陈述坐车绕过人群,才出发去酒店。
何绮玉没有把今晚的聚餐提前写在行程里,他答应严景川在先,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去费口舌。
到酒店房间,他敲响严景川的房门。
开门的人是张时。
他和严景川几乎形影不离,陈述早已经习惯。
看见陈述,张时松了口气:“陈先生,严总心情不太好,要不你去劝劝?”
“心情不好?”陈述看向客厅里的严景川,看不出有心情不好的模样。
张时却言之凿凿:“是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去看陈述的演唱会开始,他就察觉到严总周身的低气压越来越重。
期间他以为是场馆里面太吵,严总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还问过严总要不要先回酒店。
被严总一口拒绝。
八成是舍不得陈述。他想。
直到整场演唱会即将结束,严总才终于把旺财送回休息室,坐车回来。
路上他看到严总的脸色,大气都没敢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陈述等回来了。
“只要陈先生去劝,严总一定受用。”
闻言,陈述眉头轻挑,不清楚张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时转身示意:“严总在这边。”
严景川已经听到门口的动静。
再听到陈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只抬腕看表,没有抬头,等着陈述先开口。
但没等到陈述开口。
脚步声从他身后走过。
“……”严景川握着文件夹的手不自觉用力。
陈述去小吧台倒了杯水,才原路折返,走到他身旁坐下。
张时竖起耳朵。
“听说严总心情不好?”
严景川转眼看他。
目光从他的衣领下滑,看到他小腹褶皱堆起的布料,大屏幕上的画面迅速在脑海闪过。
严景川倏地收回视线,冷声道:“听说?听谁说。”
“……”张时立刻退出他的视线,在墙后偷听。
陈述只道:“这么说,是真的心情不好?”
他扫过桌面又被严景川放置的药盒,“是因为没吃药吧。”
张时:“……?”
这是劝吗?
这分明是火上浇油啊!
陈述说:“今天还需要帮忙吗?”
记起上次,严景川脸色黑臭:“不用!”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俯身拿药服下,才站起身,“起居室有钢琴,你跟我来。”
陈述没想到今天还要练习功课。
不过既然条件方便,他也没有异议。
张时站在墙后,看着两人并肩没入门后的背影,没多久,听到琴声从没关的门内传出来,他一口气憋在心口半上不下。
就完啦?
这就劝好了??
张时不信邪,借假装去书房,悄悄从门口经过。
琴房内。
严景川正拄着手杖站在陈述身侧,没多久俯身纠正陈述弹错的键,衣衫磨蹭,肩臂纠缠。
偶然碰到陈述的手背,严景川顿了顿,收回手负在身后。
陈述看他一眼,往身旁让了一个身位。
“坐。”
陈述说,“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
严景川抿唇在他身侧坐下:“我很好。”
很好?
陈述看着他的侧脸,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
结束功课,陈述叫的餐正好送上楼。
严景川皱眉:“你还没吃饭?”
陈述说:“嗯。”
严景川皱眉愈深:“以后没必要这么急。身体要紧。”
已经过十点。
陈述在演唱会的表演很消耗体力,他没想到陈述连饭都没吃就赶回来。
旁听的张时十分心酸。
他最忙的时候黑白颠倒日夜不分,别说吃饭,喝口水的空闲都抠不出来,就差立地成仙。更别提严总自己了。
可就算那个时候,他也没听过严总关心他或是旁人的身体如何。
陈述这才几个小时不吃饭而已。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陈述对张时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对严景川说:“没关系,现在吃也不晚。”
严景川说:“吃完早点休息。”
陈述训练时总会忘记时间,半夜睡下是常有的事。
陈述:“好。”
张时不是滋味地等两人打情骂俏完,才跟着严景川走向书房,继续汇报工作。
陈述吃完也没去打扰,回房洗漱过,和何绮玉敲定好明天的行程,就上床休息。
到第二天。
他早早起床,准备赶去场馆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