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楚回到太玄宗的时候,许正言正在学海等她,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不是对她。
“这老不死自己想飞升,就要拉着全擎崖界陪他一起疯。”
沈琤说得没错,伏龙剑宗的太上长老,果然是来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你待会见了他小心,这人疯起来没限度的。”许正言反复叮嘱,他已经算是难得的暴躁大佬,但见了疯的还是要怕,“别以为大家都是道门修士,在这当口他就会有一致对外的想法了,不存在的。就算魔修就在面前,他都有可能对你出剑。”
老经验的师祖对徒孙谆谆叮嘱,但徒孙却比他更清楚。
虞黛楚微微垂首,好似对许正言的话都听进去了的乖巧徒孙。
伏龙剑宗的太上长老究竟有多疯,现在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会当着敌人的面对同道挥剑,也没有人比她更有概念。
她随着许正言走进厅堂的时候,听见一声暴喝。
“所以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太玄宗,难不成还真的成了魔门的地盘?”
“这老东西是真的蹬鼻子上脸。”许正言露出点冷笑,刚回过头想让虞黛楚别怕,却看见后者脸上露出极淡漠的神色,好似一点也不知道这是在说她似的。
他一怔,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虞黛楚已缓步上前,走进喧闹的厅堂,引得气氛一滞。
“怎么,正主来了?”太上长老目光一递,落在虞黛楚身上,唇角还带着点笑意,但所有见到他的人就会明白他有多难缠,仿佛每一分都带着凌锐,咄咄逼人,要将你斩落。
虞黛楚扫了他一眼——这张脸的主人,她其实是第一次见,但她已经很熟悉了。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她曾经无数次地对着这张脸,恨不得将其撕碎。
“你也看到她了。”宓元君神色沉凝,“通身灵气,哪一分是魔修能有的?说什么私通魔门,无稽之谈。”
在虞黛楚来之前,太上长老已经发难了一整轮,指责虞黛楚是魔修,指责太玄宗窝藏魔修是私通魔门。
被人逼到家里指着鼻子骂,实在是憋屈,但这事被人拿捏住,不解释清楚他们又确实不占理,宓元君明明一肚子火气,却也只能好声好气,说虞黛楚是太玄宗派去沧流界的卧底。
这个理由当然是现编的,但作为擎崖界的霸主之一,太玄宗想要伪造点什么证据,那是容易得很,宓元君一翻手就能拿出一百条证据证明虞黛楚是卧底。
太玄宗能有多大的能量,伪造证据有多简单,宓元君知道,太上长老自然也知道,他看也不看那特别真的证据,一口咬定,“一个卧底能混上神女,那究竟算是谁家的卧底,可就不一定了。”
这样的质疑,虞黛楚刚回太玄宗的时候,同门都有质疑过,而她也正是借此取信于沧流界的,被太上长老提出来,场面登时就变得无解了起来。
宗门若是护着她,就难免要和伏龙剑宗对峙,而道魔之争中道门内讧,显然不是好事,这也是原剧情中太玄宗极力避免的。
在原剧情中,太玄宗明知道林漱怀的死,和伏龙剑宗也逃不开关系,最终却选择了假装不知道,反去适应伏龙剑宗的主张,可谓憋屈至极,原因就在于,太玄宗不敢冒道魔分裂的风险,而伏龙剑宗的这位太上长老是真的无所顾忌。
所以说他疯。
唯剑唯我到极致,就没了宗门,没了道统,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剑道。
虞黛楚神色寡淡。
也许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太玄宗顾忌太多,拿疯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