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拧眉,瞧着齐琮不像是说话哄太后的样子,低声斥道:“寻常驸马尚公主都是光耀门楣之事,他们与你岂能相提并论,你是大齐皇子,皇室血脉延续还寄托在你身上,怎么能只娶一个。”
宣德帝现在不急着知道真相,忙着教训儿子了。
齐琮垂头立在他身侧,对他使了个眼色,言外之意,他们是一伙的。
宣德帝还是沉着脸,心中不快,让齐琮娶幼宁已是勉强,他竟然说只娶一个,他如何能同意。
他这边为儿子抱屈,太后那边亦是满脸愠怒,“宁王不必委屈,我们阿宁高攀不上你,哀家自会为阿宁挑选如意郎君,至于宁王妃以及侧妃的位子,想必皇帝心里已有合适人选。”
太后摆明不乐意把幼宁嫁给齐琮的态度,宣德帝心里隔应,什么意思,他儿子屈尊降贵要娶幼宁,且说了只娶她一个这种荒唐话,太后竟然都不答应,分明就是因为心虚。
“母后执意不肯将幼宁嫁给阿琮,只怕不是觉得幼宁配不上阿琮吧。”宣德帝负手,声音冰冷。
他句句都在暗示太后,因为齐琮和幼宁一样是汝阳王的孙子,太后才不许两人成亲,太后今日虽是与齐琮故意做戏,心底还是一片冰凉,指着宣德帝,颤声连说了几个好字。
“哀家这辈子,行的正坐的端,先帝早早的去了,哀家为了护住齐氏江山,殚精竭虑,到头来,连我的儿子都怀疑我。”
“儿子也不想怀疑母亲,是母亲在逼儿子。”
太后摇摇欲坠,齐琮走到她身前扶住她的肩膀,不想继续下去。
太后深吸口气,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齐琮抬头,黑眸扫了宣德帝一眼。
宣德帝没看出齐琮异样,还觉得齐琮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齐琮沉默片刻,淡声道:“皇祖母,孙儿说过的话,绝不反悔,赐婚圣旨下时,孙儿也愿昭告天下,只娶幼宁一人,孙儿与幼宁的婚事,也可以还您清白。”
“在你看来,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太后甩开齐琮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冷冷的看着这打她心肝宝贝的爷俩,咳嗽一声。
宣德帝唇角讥讽的上翘,“话已至此,母后依旧不答应,儿子已经知道什么原因了,只是可怜了父皇,九五至尊,竟生生的让自己的妃子戴了顶——”
“放肆。”
太后一拍桌子,脸白如纸的看着宣德帝,“哀家答应。”
“什么?”
宣德帝一怔,在他看来,太后刚刚的那番表现,已经证明她的心虚,所以才气急败坏的说出那种话,太后竟然答应了。
太后疲惫的闭上眼睛,乏累道:“对于这事,无论我与你说多少遍,你始终认为我不清白,愧对了先帝,对自己的母亲说出这种话,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天下人误解我都没有关系,唯独你,我的儿子,母亲不希望至死你的心里对母亲都只有埋怨。”太后又转向齐琮,“记住你说的话,对阿宁好,只娶阿宁一个。”
太后吩咐陈嬷嬷扶她去暖阁,剩下宣德帝和齐琮站在外殿,齐琮对宣德帝道:“父皇,你误会皇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