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时间点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多,但江楹川现在毕竟不是特助了,只是一个众人眼中的新人员工,完全没有上二十楼的理由,看过那些群聊记录之后她更谨小慎微。
保险起见,江楹川乘电梯只按到十七楼,混在零星几个吃完饭的人里出去,却在进办公室前脚一拐,不动声色地往后瞄了一眼,确定没人发现,才拐进了安全通道,爬楼梯上二十楼。
到了二十楼,便胆大起来,这一层楼的人都叫她一声夫人了,她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江楹川又提了提饭菜,往里走才发现秘书们都不在,多半是去吃饭了,这样也好,毕竟秘书们那种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视线也怪折磨人的。
一路都在心惊肉跳怕被人发现,推开季鹤闻办公室的门之后,或者说见到桌子上那盛放的玫瑰时,江楹川才回想起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什么。
那种已经陪伴了江楹川一个多小时的感觉回来了,季鹤闻将花处理的很好,只取了最娇艳欲滴的那几朵,放在透明又雕刻有纹路的瓶身,看起来是做好了长期养护的准备,幸亏她已经不在这干活了,不然找花瓶的活计说不定都是给她干的。
“季总,吃饭。”江楹川有些没好气地喊道,不再看书桌面,提着饭菜来到沙发旁。
将饭菜取出来摆放好,刚要坐下,才发现沙发上正摆放着一大束玫瑰,不用想都知道是剩下的,玫瑰还带着露水,明明根茎上的刺已经处理干净,江楹川却觉得这一团红火有些扎眼。
季鹤闻没把江楹川改回去的称呼放在心上,只以为她已经把“避嫌”这件事刻进了骨髓,也懒得纠正,毕竟情侣之间,这也算种情趣。直到看到江楹川瞧都不瞧一眼那束玫瑰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想着可能是江楹川不好意思了,季鹤闻便先敛下迫不及待,转而坐到江楹川的对面,拿起了碗筷。
“怎么都去下面工作了还不忘给我送饭呀。”
看着季鹤闻藏不住的欣喜,江楹川没有回答,反正季鹤闻可以靠自己领悟出她有多爱她,无非就是身在基层也不忘记担心季鹤闻的身体,或者受思念驱使,或者干脆合二为一,总之就是一个字——爱。
听不到爱听的,也看不到江楹川脸上应有的的害羞,季鹤闻有些许疑惑,只见眼前人的视线总是越过她往远处书桌上摆放的玫瑰看去,这才又明白过来,笑着说道:“特意让小四去淘的花瓶,不错吧,真的是,送什么花,我都没提前准备好瓶子。”
江楹川的神情却没有高兴起来,反倒越来越古怪,季鹤闻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娇羞让人不适应,正想干脆直白地袒露一句“你送的花我很喜欢。”,这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敲响。
这个时间点,会来的也只有对她们关系知根知底的秘书,季鹤闻擦了擦嘴角,放人进来。
“季总,楚总刚刚来电,让我问您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一秘低着头想着马上离开,她知道她们季总往常都是严词拒绝的,但谁让楚总言辞恳切,话里话间透着兴奋,仿佛刚经历过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一定要求她务必去询问。
果然,季鹤闻的回答是“没空”,一秘正要离开,又想起楚总在话尾的交代。
“季总,楚总还让我问您喜欢他送的花吗?”
一块石子投入水中,长久没有得到答复,一秘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到那边面面相觑的两人,才发现她这一粒石子投进的不是奔流的川海,而是平静的死水,难怪没有人回复,这里根本养不活生物。
从办公室退出后,一秘恨不得把自己也杀掉,[救命兄弟姐妹们,我居然当着夫人的面问季总喜欢楚总送的花吗。]
[宝,我明天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不是,这也不能怪你啊,是季总收的花啊,又不是你的错。]
[你说季总既然不答应和人吃饭为什么要收花呢?]
[乌龙乌龙,绝对是乌龙!我们季总多深情专一啊!]一秘疯狂地刷屏,仿佛这样才能给社死的自己带去一点安慰。
季鹤闻确实觉得自己挺深情专一的,但她没想到这件事会是乌龙,贺卡上写着“致闻闻”,她还以为是江楹川在公司却不能见到她而憋出的小花招,还闹得她脸红连忙让前台送上来。
结果却是这样的尴尬局面。
如果从没得到过就不会难过,现在这样反倒心里有些失落,可口的饭菜吃进嘴里都没滋没味起来。
江楹川现在改盯着沙发上那束花看了,一直都沉默不语,好像只想探究藏在里面的贺卡写了什么一样。
“你吃了吗?”季鹤闻干巴巴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