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公司都传疯了,都在讨论你们俩的事,只可恨我没看到那个场面。”段书竹兴奋的语气里又带点遗憾,只听语言描述不够刺激,还是想亲眼看到季鹤闻这怂了这么久的人装逼,“你倒是直接一走了之去隔壁市出差,摊子落到我头上了,我真的来来回回警告了好几遍,他们都压制不住讨论的欲望,我一查才知道原来你还顺便把你那愚蠢的规定取消了,现在都在说你打脸呢。”
季鹤闻放下笔,摸了摸被打红的脸,低声回复道:“那……总有什么比脸皮重要吧。”
段书竹的反应要激烈地多,“我靠季鹤闻,你哪学来的啊,现在怎么这些话都张口就来?妈妈的乖女儿终于开窍了,不光会说话,还知道给女朋友名分了。只是什么时候给我这个恶毒女配正名啊?我不能一直当坏人啊。”
“等我回去找个时间,约起来见一面。”
季鹤闻最近一天一个样,前段时间还找她演习,那天同学会当场叛变,现在又开始会行动了,段书竹不由感叹道:“你现在说话很爽快嘛,她到时候不会撕破我的脸皮吧?”
又被夸奖了,季鹤闻有些开心,越发肯定自己现在在做正确的事情,“想什么呢你,就算有问题,我都扛了。”
听筒对面传来的声音悠扬悦耳,不知道季鹤闻想到了什么,在话音落到最后的时候突然闷笑起来,段书竹又问道:“对了,现在的你们不该蜜里调油吗?那你去了b市怎么不带她去?我今天还看到她上班了。”
“我倒是想,新的上司是她的师傅。”季鹤闻越说越慢,觉得自己没有安排妥当,又突然问道,“她应该不会受委屈吧?”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光想着她受委屈?现在有你撑腰,她横行霸道还差不多。”听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段书竹拍了下嘴巴,又连忙解释,“没说她真横行霸道的意思啊……”
看季鹤闻没生气,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段书竹放下心,认真回答问题:“可能是因为在当事人身边工作吧,她那层倒是比我那层安静很多,我一经过更安静了,倒是都看着我。看得我都头皮发麻,高中当学生代表讲话面对底下乌泱泱的人头的时候都没这么尴尬。我估计他们是以为我要来找你宝贝算账了。这要认真算起来,季鹤闻你又欠我一笔,天知道我只是单纯的找新上任的这位交代重要工作。”
季鹤闻连连应下,段书竹看话都讲得差不多了,便问道:“对了,你现在在干嘛?我没打扰到你吧?看你去B市的时候挺匆忙的样子。”
季鹤闻看着桌上摊开的笔记本,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快滚落到桌角的笔,回答道:“在写一些东西。”
“忙正事能跟我聊这么久?你确定你不是在看小说?”段书竹说着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对季鹤闻来说,看起小说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段书竹正要说自己说错了,就听到季鹤闻说,“不是,等下上床看。”
段书竹知道季鹤闻这德行平时肯定都是偷着看的,“现在女朋友不在身边就放肆了?”
季鹤闻下意识地否认,她想了想又问,“我有一个问题,只问过你一个人,为什么我越看小说越会觉得她爱我?”
“傻子,那是她真的爱你。”段书竹笑话完才反应过来,从什么时候起,她跟季鹤闻的说辞换了一换?从前都是季鹤闻天天念着“她喜欢我”的,段书竹压下声音,奇怪地问道:“季鹤闻,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不自信了?”
季鹤闻当然发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信的?她记得是从她说不出那些张口就来的话开始,刚开始还有去寻医问药的冲动,可是后来习惯了就好,但是不自信的后遗症却落了下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失语的不自信她可以理解为,是因为突然的生理障碍而下意识感到自卑,可是之后的那一次次,但凡江楹川对她表现出一丝不在意,迟到或得不到的回应,都会让她从本就寒冷的冬天置身到更冰冷的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