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衍坐回椅子,翘起了腿,抱手打量宁火。
他勾着吊带袜,轻捻一下,慢捏两下,薄如蝉翼的黑丝缠绕在指间。他深沉地回应她的注视。
夫妻俩像是即将过招的剑客,各自克制隐忍,假装风平浪静。
宁火忽然咽了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老婆的吊带袜,配的是丁字裤吗?”
黄一衍装作没听见,只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扯下了吊带袜,缓缓绕圈缠在左掌。“本能。”野蛮本能,雄性本能。他此时已在幻想,手上拉扯的是她的肌肤,掌心渐渐发烫。
就这么两个答非所问的字,黄一衍明白,和他说话是浪费口舌。她淡声问:“你有事吗?”没事就滚吧。
他认真地回答:“捉我离家出走的老婆回去。”
她仰起的头低了下去,再抬起时,略有无奈,“我们要离婚了,现在属于分居状态。”
“哦。”宁火点了点头。继续聊的话,还可以讲关于丈夫权利的话题,但他没耐性。跟她打嘴炮,也得看他心情好不好。
浸着热气的阵风吹过,晾在阳台的黑纱小短裙随风摆动。
他看去一眼,“我没见你穿过裙子。”
他在直播间截了许多图,仍无法将她冷酷的上半身和性感的下半身拼凑一起。就像木偶拆卸了,安装时却拿错了另外的腿。于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追击现场。
黄一衍说:“跟你前女友合租之前,我穿得多。”那时和刘永岩感情好,她以裙装为主。架吵多了,就不穿了。
黄一衍的合租对象一开始是明望舒。宁火是过了好久后,跟着女朋友住进来的。少年宁火狠戾如重山。而明望舒身边的男人,真的像一弯柔和明月。
黄一衍的话说完,宁火又静默了,玩弄吊带袜的动作充满了危险的暗示。
她忽然腿间泛酸,既是不详预感,也是难言回忆。
他眼睛的色泽宛如沉灰珍珠。这不正是她在床上见过的眼神?
她放下了翘起的腿,平静地说:“没事就走吧,我想休息了。”
“老婆。”宁火笑了,“我就喜欢你心虚又故作镇定的样子,让我想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缓了下,“非、常、想。”
黄一衍正要去拉门。
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威胁说:“你敢乱来,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想知道。”他低下脸,“你要如何不放过我?”
她不知他是如何行动的,他迅速地钳制住了她,手里的吊带袜熟练地蒙上她的嘴巴。
她庆幸这袜子洗得够干净。
在她来不及作出反应之际,他掏出了棉柔绳,推她到椅子上,捆了个结实。
她除了目露凶光,根本动弹不得。
宁火轻声细语:“你说话惹人厌,只好暂时让你闭嘴了。”
既然挣扎不能,她索性放弃。她直觉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他蹲下身子,握起她的手。“老婆,你离家出走以后,我仔细反省了自己。”
黄一衍:“……”骗鬼?他哪里像自我反省的样子?
“我总结了我们这一场失败的婚姻。概括起来,全是我的错。”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我错在对你太好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不乐意见我,我给你滚的远远的。你巴不得我出去乱搞,我勾搭了一群女人,可你满意了吗?”
她目光清凉。
“你没有。你把我用完就甩了。”宁火叹气,“万万没想到,我宁屈屈的名字刻上去就洗不掉了。”
黄一衍:“……”
他又说:“老祖宗的话讲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这样完美的好男人,你当然不稀罕了。”
她移开目光,懒得看他了。
“所以我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宁火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他,“我就使劲地对你坏,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黄一衍:“……”怕是疯了吧。
夫妻二人诡异之时,门铃骤响。
对她而言,送水小哥宛若天使降临。
宁火挑了挑眉,把她推进了浴室,再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