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说书的老先生年纪虽然大了,但一把嗓音却极好极妙,说到紧张处,细细密密连绵不绝,将人的心也随着那高-潮一点一点往上推。若到平和处,又娓娓道来,如涓涓细流一遍一般缓缓淌过。
整个茶馆的人都听得入了迷,叫好叫绝声不断。
俞宛如听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杯茶捧在手中老久,都忘了端起来喝,只侧着头,睁着眼睛,红唇微微圆撅,全神贯注地听着楼下的动静。
萧安澜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像他当初留洋时,在小树林里看见的一只松鼠,两只小爪子抱着松果,尾巴高高竖起,呆呆地支棱着一颗小头颅,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又是呆又是可爱,让人看得心都要化了。
他看得心里有些痒,连手也跟着痒起来,就想在她那粉嫩柔软的脸上掐上一把。
不过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安妈妈,他到底将这一颗奔放的心按捺下来。
直到听到老先生说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俞宛如才缓缓舒了口气,回过神来,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萧安澜招来小二,在他的托盘上放了五个银元,说:“送给老先生。”
小二忙连连道谢,站在栏杆边就冲楼下喊了一声:“二楼雅间这位先生打赏五个银元!”
楼下大堂里响起一片喧哗之声,不少人伸着脖子往上看,想要瞧瞧是哪家老爷少爷这么阔气。
须知现在一个银元能买三十斤大米,就是买猪肉也够买八斤了。一般五口之家,一个月只需十个银元,就能够安安稳稳度日。
而现在二楼这位先生一下子打赏了五块银元,都快抵得上小二一个月的工钱。
不过楼上的雅间都是有屏风挡着的,任那些人把脖子伸长了,也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几个身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俞宛如也有些意外,不由看了萧安澜一眼。
萧安澜摸摸鼻子,他其实不是想出风头,只是一直大手大脚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