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要走,秋华庭并未阻拦,反而热情欢送,欢迎沈端等人下次再来,临走送了许多斩秋城特产,坐实了热情好客爱交友的美名。
走的仓促宋染和崔知等人不乏心有疑惑,然而来此地到底不是游山玩水,论道一日未结束,身上的担子始终背负着,容不得松懈。
送走一水的年轻美人,秋华庭站在山庄门口,低头看着染了豆蔻的指甲,发出一声低笑:“想逃?”
“娘亲!”短胳膊短腿的男孩子摇摇晃晃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娘亲,吉儿想要娘亲陪吉儿玩了。”
重新物色了不少好货色,他心情好,一把将名为义子实为亲子的稚童抱起来:“好,好,娘亲这就陪你玩。”
扮女子久了,对着亲生儿子竟然也有了几分可笑的‘母性’。虽则记不得是哪个大小姐为他生的骨肉,但这并不影响秋华庭想做一个‘慈母’。
一行人回到客栈,沈端在少女进门前喊住她。
“院长。”怜舟回眸微微一礼。
“怜舟,你认为秋大当家此人如何?”
两人既是师生也是姐妹,怜舟直言:“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怪异,以防万一,应远之。”
沈端听了若有所思,彻底歇了交好秋家的心思,点点头:“好,有时候相信直觉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她只听了只言片语就站在怜舟的角度考虑问题,怜舟神情温和:“多谢端姐姐。”
“在说什么?”李十七从房门探出半边身子:“沈院长,我有事请教沈院长。”
沈端冷冰冰地瞥她一眼:“这就来。”
问道斋论道今日圆满告终,白鹤女院以实力撕去了其他书院对女院的固有偏见。
午后,秋华庭来客栈找人,宋染、崔知等人对她印象不错,彼此闲聊一番,秋华庭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昼夫人?”
崔知懒懒看她:“她陪十七殿下去游湖泛舟了。”
“游湖泛舟?”
“是啊。”崔知心情不怎么好。
本来这些事是她陪殿下做的。沈院长忙着和其他书院的院长交换治学经验,找不到人殿下理应找她,但没有。
殿下扯了怜舟就走,丝毫没有带她一起的打算,她心里闷闷,也晓得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是以对秋大当家明显好奇探寻的目光视若无睹。
却不知彼时的秋华庭心里想的是该对哪个美人下手。
宋染、崔知,俱是一甲世家出身的嫡女,想想滋味定然差不了,然心头又禁不住幻想少女动.情时的如水娇媚,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湖边看看。
她又问:“是哪个湖?”
她问的多了,崔知刚要回答,衣袖被宋染轻扯。
蓦然间崔知念起今早离开秋水山庄时的仓促以及院长下山后提到秋大当家时的凝重。她眉一挑,看着秋华庭不言语。
世家出身的嫡女就是不一般,这等骄傲的气势寻常人家可养不出来。他暗暗赞叹,怕惹人多心,含笑离去。
他走后,宋染凝眉:”不该和她说那许多的。”
崔知不解:“你不也觉得她人不错吗?”
“可方才,你不觉得她……“
“怎么?”
宋染愣在那,犯了难:“说不上来。”
潋秋湖。
李十七坐在大船百无聊赖地饮着小酒:“知道本公主为何要带你出来?”
少女端坐蒲团,手中无酒,反而捧着一本棋谱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她头也没抬:“殿下想一出是一出,我知与不知不都得跟出来?”
“有道理。”李十七笑得像只小狐狸,眉眼神情有一晃令怜舟想念起白狸窝在她怀重的情景。估算了一下时间行程,阿景最迟明日也该到了。
“和你说话呢,怜舟,你说我怎样才能让沈端离不开我?”
“这……”她略一沉吟:“总要端姐姐喜欢才是。”
“那依你看,她心里可有我?”
“有没有,殿下不清楚么?”
她温柔反问,李十七沉默下来,清风拂过,她道:“应是有的罢。”偶尔她能察觉沈端对她的迁就。但她要的更多。
“罢了。”李十七扔了酒盏:“还是欣赏湖光山色罢。”
一艘大船慢悠悠朝着这里驶来,站在船头的女子身形比高挑的女子还要高半个头,手里拎着一壶酒,大喊:“十七殿下,可愿饮一杯?”
来人正是秋华庭。
李十七烦闷扭头,见是她,刚要拒绝,那人挑衅道:“素闻殿下乃女中豪杰,不会一杯酒都不敢入喉罢?还是怕醉了,回去被你们沈院长责罚?”
话音刚落,怜舟心里道了声糟。
果然,李十七受不得旁人激她,一则她酒量深,一杯酒而已,断没有怕的。二则秋华庭敢说她畏惧沈端责罚,那这杯酒她还必须要喝了!
”十七殿下敢上船吗?“
李十七咬牙:“有何不敢?”
“殿下!不可!”怜舟拉住她衣袖,力道小没拉住反而被李十七带得脚下一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