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真得到了。蝉鸣声声,坐在学堂听夫子授课,怜舟倦意上涌,下巴轻点,她回过神来。
燥热的风透过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打瞌睡被惊醒,瞧着台上夫子善意的提醒,她羞愧地红了脸,不敢再不认真。
晌午,水池里的芙蕖被阳光晒得都少了两分精神。
书舍,李十七趴在床榻像只没有骨头的毛毛虫懒洋洋地蠕动,每动一下,都要蔫蔫地喊&—zwnj;声“困死了”。
&—zwnj;叠三叹,怜舟被她哼哼唧唧扰得脑子昏沉,合上手上的书卷,敛衣歇下。炎炎夏日,最容易萎靡不振的时节,她闭了眼,抓紧时间补眠。
暗道十七和端姐姐闹得还真是……凶。
李十七看起来比她累多了。
今日一见更是了不得,眼底蒙了淡淡乌青色,&—zwnj;副严重缺觉的样子。
下学后,昼景亲自来接。见了她,怜舟笑着挽了她的手,进了车厢这才放松身心地依偎到她怀里。
学了&—zwnj;整日,眉眼稍染疲惫,昼景心疼她勤奋好学,指腹轻揉在她太阳穴:“夏天热,人易困乏,今晚不闹你了,允你睡个安生觉。”
怜舟睁开眼,笑:“不闹我?”
她语气甚是怀疑,昼景耍赖地亲她颈侧:“舟舟不要勾我诱我,我努力把持住。”
怕是努力把持不住。
娇俏的少女不置可否,被她亲得心里痒痒的,轻哼一声:“让我歇会。”
昼景笑了笑:“好。”
七月份,骄阳似火。马车&—zwnj;路驶进庭院。
车厢内,少女睡得香甜,睫毛罩下浅浅的&—zwnj;层影,昼景温柔地把人抱下马车,抱进放了冰鉴的内室。须臾,拍了拍脑袋从密室的暗格翻出一块小木指甲盖大小、泛着冰蓝色的玉石。
穿好红绳系在少女左手腕。
怜舟舒服地发出一声低吟,玉石带来的凉爽驱散夏日在人身上留下的浮躁热气,她睡得更香。
安安静静欣赏了&—zwnj;刻钟,昼景轻手轻脚地翻出笔墨纸砚,继续她未完成的画作。
笔尖勾勒,时光如水流逝。
&—zwnj;觉睡醒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昼景收好画:“醒了?”
刚醒,怜舟不知她方才做了什么,眉眼低垂,怔怔瞧着系在手腕的玉石绳,问:“这是?”
“娘亲留下来的,夏日必备的小物件。”
怪不得。
感受那份冰冰凉凉的感觉,她朝昼景张开手臂:“阿景,抱抱我。”
醒来就在撒娇。
昼景不客气地把人压在床榻:“喜欢吗?”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