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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算账(1 / 2)

随着卢万山的死亡,张家及申家的倾覆,大顺官吏大批入狱,如今最担忧的便是胡人了。

胡人与汉人分开而居,一般互不干涉,也就方便了陈渡包围,尖锋营一人一刀,穿着黑甲,看起来就凶神恶煞,光站着不动手就足够吓人,惹得里头战战兢兢,生怕刘珂一气之下,也想给他们一个了断。

段平作为长老席之首,想尽办法通过守将要求见宁王,好不容易在傍晚得到回复,于是立刻着人安排席宴,将珍藏的好物全拿出来,甚至逼着夫人出来陪酒。

卢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造次,只是屈辱地说:“宁王殿下应当是不喜欢妾身这样的,那日就没多看我一眼。”

结合宁王抄知州府邸时搜身的不留情面,段平想了想,于是又叫上了朵儿朵,“你应该知道,这位殿下是大顺的皇子,比卢万山更有权势,若能攀上他,你才真的有好日子过。”

卢万山得了美人没机会享用,段平自然要收回来以待他用。

朵儿朵海蓝般的眼睛里,目光微闪,艳丽红唇轻轻一弯,“好。”

胡人设宴,方瑾凌有些好奇,于是刘珂带上了他,又请了尚家两对夫妻作陪。

陈渡大刀阔斧一坐,压迫感十足,尖锋营的将军,谁见谁发憷。而钱多金,则是被抓来做壮丁,算账嘛,舍他其谁?

至于尚初晴和尚未雪……

“胡人的葡萄酒口感与咱们的烧刀子很不同。”

“烤羊肉也是自成一绝,香料很奇特,辣而不辛。”

这两人是纯粹陪着丈夫来吃席的,顺便欣赏美人跳舞。

领舞的那截白腰细的不堪一握,长相更是艳丽绝色,配上激烈的舞蹈,不断旋转,真是赏心悦目极了,在沙门关很难见到。

她俩看得津津有味,就是边上的两位丈夫选择蒙头吃肉。

“想看就看呗,偷偷摸摸的干啥?”尚未雪好笑道。

钱多金于是抬起头说:“夫人说得对,不就跳个舞吗?”

另一头的尚初晴揶揄道:“人又不是冲着你来的,躲什么。”

陈渡摸了摸鼻子,“没躲,我就是不看,以后到了军营,你也少看英俊小伙。”

尚初晴给了他一个白眼。

大概唯一后悔前来的就是方瑾凌,作为体弱多病人士,这些大荤大肉味道越香,越刺激着味蕾,就对他越不太友好,他只能吸鼻子干看着,却不能吃!

方瑾凌看着主位上吃的津津有味,还看美人跳舞的刘珂,不知为何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咳咳……”小团子在刘珂身后清了清嗓子,后者回头,就见小太监往方瑾凌那儿瞟了一眼,于是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就见方瑾凌盯着面前的手撕小羊腿,还有荡漾着清澈水纹,沁着香甜味道的葡萄酒,一脸的苦仇深恨。

看得出来方瑾凌很委屈,连稀罕的胡舞都不想看了。

刘珂心疼,不由地问:“稍微吃一点点应该没干系吧?”

“不行,羊肉上火,不利于养病。”方瑾凌顿了顿,最后无奈道,“娘不让。”

昨日熬夜,已经让尚轻容不满了,今日再不听话,他娘必定得发飙。

“这也太可怜了。”闻言陈渡的眼里充满了同情,想想来西北,最多的就是牛羊和烈酒,啥都不能吃,对他来说人生乐趣就少了一大半,他看着方瑾凌抿着唇,眼里带着克制,才没见几面,就对这个小表弟心疼起来。

“要是泱泱也这样,晴晴,我这心肯定受不了。”

尚未雪问:“凌凌能吃啥?”

钱多金看了看边上从地窖里拿出来有些奄奄的白菜,回答:“菜叶子吧。”

众人:“……”

长空道:“少爷,其实夫人让小的带粥了。”

旁人手撕羊腿,嘴里都是油花肉香,他却寡淡小粥,这不是更加可怜了?

“那就撤了吧,我们也不吃!”刘珂大手一挥。

众人:“……”倒也不必如此。

但宁王都为了方瑾凌这么克制了,作为尚家人,怎么能反对?于是齐齐放下筷子和刀具,面容肃穆。

下边的胡人看在眼里,心中忐忑,段平忍不住问:“殿下,诸位,是不合胃口吗?”

钱多金沉痛道,“没心情吃。”

尚初晴冷然道:“都撤了,谈谈正事。”

“是,是。”段平挥了挥手,乐曲停止,舞娘纷纷退下,他又给为首的朵儿朵使了个眼色,之前他看在眼里,全程宁王瞧了朵儿朵好几眼。

于是朵儿朵的目光望向了首座的刘珂,展开了明媚动人的笑,赤.裸雪白的脚荡起清脆的铃铛声,人如蝴蝶一样翩然飞上首座。

相比起脑满肥肠都能当她祖父的卢万山,显然年轻俊美的刘珂更让人心甘情愿,听说宁王连个女眷都没带,机会就难得了。

刘珂只是一回头,就看到这金发碧眼雪肤的女人坐在他的身边,冲着他妩媚一笑,接着白腻的双臂就要搂上来……

忽然一声尖锐的怒喝自身后响起,“大胆!”刘珂还没说话,小团子先义愤填膺地上前一步喝止住人。

说来在场的都不是天真之人,这样漂亮的舞姬放今日场合,谁都知道是冲着哪位来的。

刘珂就算当场收了,也没有任何人反对,只是没想到作为內侍,小团子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吓得朵儿朵当场僵在原地,满脸不解。

小团子反应能不大吗?正主还在下手边坐着,哪能随便让人近刘珂的身,若是误会了咋办?虽然知道刘珂跟方瑾凌没啥未来,但,但万一老天爷眷顾呢?

“走开。”刘珂皱起眉头,呵斥道。

朵儿朵惊讶地看着刘珂,以她的美貌和身段,几乎不会有男人拒绝她。哪怕碍于情面不好收下,也不会如此绝情,那圆胖侍从的话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刘珂的眼里分明带着抗拒。

朵儿朵觉得自己看错了,明明方才跳舞的时候,刘珂还是带着欣赏和怜惜的。

她顿时有些无措起来,不由地望向段平。

后者比她还慌,连忙起身赔罪:“是朵儿朵冒犯了殿下吗?”

“不是她,是你,怎么你们男人犯的事,都喜欢拿女人当人情?”刘珂很不解,之前的卢氏说到底也是一样,“能不能稍微有点担当?姑娘,大冷天去穿件衣服,刚本王就想说了,漏着腰,赤着脚不冷吗?”

朵儿朵听得懂汉话,闻言睁大了眼睛,她见过太多的男人,谁会在乎天气冷不冷,哪个不是希望她穿得越少越好?想要当场扒了她的都有,她心里微微有些异样,只当是京城来的皇子怜香惜玉,便忍不住依偎过去,“有您在,就不冷……”

“你不冷本王看着冷,下去。”

对不幸的女人抱有同情,可不代表毫无底线,刘珂最讨厌的就是得寸进尺的人。

朵儿朵看得清楚,面前的男人对她真没那意思,于是也乖觉,行了一礼,果断地转身退下。

陈渡忍不住对尚初晴道:“冲方才这几句话,宁王就是个汉子。”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管在哪儿,送女人似乎已形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现象,可有多少人能看出这背后的原因便是男人没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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