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泽目送许嘉宁进入校园,微微一笑,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好,席泽笑着驱车离开。
校园里静悄悄的,路旁的国槐树上堆叠着层层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许嘉宁走进寝室,就见一个室友在收拾行李,初十也就是后天,寝室楼开放,学生陆陆续续返校,她们也必须在初九那天搬回原来的寝室。
这么快就又要开学了,许嘉宁怔忪了一会儿,时间过得可真快,她都回来半年了。
“许嘉宁,许嘉宁?”
一连两声,许嘉宁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了一声。
室友丁燕萍看着她,目光里隐隐有担忧,“你没事吧,那个,听说……”丁燕萍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许嘉宁垂了垂眼睑,就发生在寝室楼下,她不奢望没同学看见。每一次邵烽的出现,都意味着流言蜚语,意味着麻烦。
“我没事。”许嘉宁笑笑,“谢谢。”
“没事就好。”丁燕萍干巴巴地笑了下,转过身继续收拾,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拿了一个苹果过来,对许嘉宁道,“有事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许嘉宁微微一愣,接着笑起来,心口涌动着暖意。邵烽是个混蛋,不过她身边还有更多的好人。
*
此时,邵烽正坐在16幢901室,每次回燕市他很少住家里都是住在这儿,这是他在燕市的窝。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家,不过是在梦里。
邵烽摸了摸身下的飘窗,她喜欢坐在飘窗上,有时候是抱着电脑工作,有时候是看书,更多的时候是看着窗外发呆。
透过窗能看到一片人工湖,湖上有小桥有凉亭有天鹅,风景秀丽。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在看风景,无意中发现她在发呆,双眼空茫茫,毫无焦距。
每每看见她这模样,他心里都会发慌发涩,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打开窗跳下去。后来,他把窗户都封死了。她还是喜欢坐在飘窗上,望着外面,眼神空寂。
涩意从舌尖漫上来,就像是吞了黄连似的,邵烽颓败地抓了一把头发。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拉回他的思绪,邵烽盯着客厅里的电话机,一动不动。
程雁鸣又拨打了一次电话,打邵烽手机怎么也没人接,他就想试试座机看。
十几分钟前,他得到消息,席泽动关系追踪了邵烽的车,一路追到了金色华庭。席泽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不是小事,程雁鸣哪里放心的下,连忙去电话。
他哪里想得到邵烽手机被扔在车里,一气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程雁鸣越打越着急,差一点就想打电话给席泽了。
要是电话再没人接,程雁鸣真想找席泽了,自从那次在酒楼打起来之后,这两人是彻底撕破了脸,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了,红颜祸水,十足的红颜祸水。
正当程雁鸣黔驴技穷,考虑打电话给席泽时,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吓了一程雁鸣一跳,他摸了摸耳朵。
没完没了的铃声吵得邵烽心里直跳火,他大跨步过去,一掌打翻了电话机。金属质地的电话机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巨响。
揉着耳朵被吓了一跳的程雁鸣倒是放心了,在家呢,还有力气砸电话。他不打电话了,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十五分钟后,程雁鸣已经站在901外按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绵延不绝,大有不开门就按到门铃坏掉的气势。
邵烽一路横冲直撞去过开了门,目光不善地盯着笑嘻嘻的程雁鸣。
第一眼,程雁鸣看见的就是邵烽淤青的脸,青青红红好几块,好不狼狈,程雁鸣惊了下,脱口而出:“席泽打的!”
邵烽脸更黑了,用力甩上门。
程雁鸣眼疾手快闪了进来,啧啧两声,试探着问:“你干嘛了,怎么又打起来了?”在他看来,打架的源头还得是在邵烽身上。
一个又字,令邵烽怒火上涌,上一次谁也没占到便宜,这一次他被电击击麻了,完全处于下风,只有挨打的份,还是在心上人面前,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对他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
眼见着邵烽胸口一起一伏,气狠了的模样,程雁鸣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比不上席泽?”
程雁鸣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一世,永远老子天下第一的邵烽居然会怀疑自己不如席泽,不如他的宿敌。
邵烽盯着程雁鸣的目光凶狠:“我哪里不如席泽。”
程雁鸣心念如电转,觉得这会儿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斟酌着道:“怎么会,谁说你不如席泽的,你俩各有千秋。”
这话不是程雁鸣说来安慰邵烽,而是真心实意,他真不觉自家表弟比席泽差。就像乔丹和罗纳尔多,都是各自领域的王者。
“那她为什么,”邵烽咬紧牙关,死也说不出喜欢那两个字,他怎么可能承认她喜欢席泽,顶多就是好感,一丁点的好感而已。
“偏向席泽。”这几个字,邵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尤其席泽的名字,恨不得嚼碎了吐出来,他从来没觉得席泽这么可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