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邢北的大军已打至漠河,过了漠河,便是晋南的地界了。
沈裴坚已杀红了眼,连夜命大军原地驻扎造船,预备两日后便直接进攻,有大臣觉得这进度过快,漠河是晋南的护国河,河对岸势必有晋南大部分精锐的兵力。
可沈裴坚如今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他在营中大怒:“我邢北三十万士兵!多留一日,粮草何来!你们一群废物!尽快攻到晋南,抢占他们的资源!”
“这……晋南那边,兵力也不容小觑。贸然进攻,老臣是担心我们会吃亏。”
沈裴坚一脚踢翻了一旁的凳子:“怕什么!他们如今被瘟疫所困,此处临水,利用水源尽快将瘟疫扩散开来。”
有几个大臣依然觉得此法不妥,但看了眼沈裴坚的脸色,也不敢再继续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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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爷,今日沈裴坚的大军已攻到漠河。”夜宁夜安无时不刻都在关注晋南和邢北的战情。
霍斐渊嗯了一声,抬头:“让我们的人在漠河的人准备。”
“那我们这边,可要现在出发?若到漠河,快马加鞭也大概还需要五六日。”
“不急。”霍斐渊转动着手上的玉戒,慢慢开口。
还不是时候。
耐不住性子的渔翁,得不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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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跟怪皇祖母擅作主张了?”
宋希月此刻坐在慈宁宫里,眼眸微垂,摇头:“月儿不敢。”
徐太后忽然爽朗大笑:“有什么不敢的,哀家瞧你如今胆子倒是比之前大了许多,这是好事,看来你嫁到将军府的半年,霍斐渊倒是教你成长了不少。”
宋希月一个人的时候还能稍微撑撑,可若是有人跟她提到霍斐渊,心中的委屈便有些受不住了。
徐太后见状,好笑道:“行了,哀家都已经知道了,让江盛去也不全是为了试探你,更多的是为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宋希月此刻抬头,眸光中充满了不解:“皇祖母,月儿不明白。”
“霍斐渊的身世哀家有所了解,上次你同她一起来慈宁宫的时候哀家就注意到了,你头上的那对儿步摇,是他送你的吧?”
宋希月用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点头:“是。”
“那是羊脂玉的,还是上好的羊脂玉,晋南难得一见,这样的东西,产自邢北。”
徐太后说的,宋希月也已经知道了,她这几天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当初在银楼看到的那对羊脂玉,说是端文皇后的遗物,那个银楼当时是沈裴坚开设的,很有可能,沈裴坚那会儿就在利用这些蛛丝马迹钓鱼。
那么……她头上这对儿步摇,应该也是出自邢北皇室。
“想明白了?其实,那对儿步摇,哀家曾经见过。”
宋希月连忙问:“皇祖母何处见过?”
“那是先帝还在的时候,哀家同先帝也去过漠北,在那里,见过了端文皇后。当时她头上便带着这对儿步摇,哀家当时还同她玩笑,端文皇后说,这对儿步摇,要留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徐太后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说了,而是看着宋希月,眼中有深意。
宋希月此刻细细琢磨着这番话,端文皇后只有两子,历明帝和沈撤,沈撤一生未娶,历明帝倒是有两任皇后……裴敏是嫁给了历明帝的,难道说,端文皇后便将这对儿步摇给了敏齐皇后,而后敏齐皇后,又给了霍斐渊……
太后抿了口茶:“哀家还听说,当初,敏齐皇后嫁给历明帝,并非自愿。”
宋希月惊愕的抬起了头。
“可、可史书不是都说,历明帝和敏齐皇后恩爱非常?就连沈裴坚的名字……也是取自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