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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斯巴达,醒醒。”
成田机场的咖啡厅中,空条承太郎拍着尼禄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与此同时,梦境中。
无尽的黄色沙海连绵起伏,高耸的沙丘一座接一座,根本看不到尽头,如同阻挡尼禄前进的百万大军。
升腾的热风轻轻吹拂,尼禄一脸沉着,向蜃楼不断前行,路上的景色渐渐单调,古城废墟早已不见踪影,沧桑的胡杨也被掩埋在沙海之下,只有沙丘连着沙丘,如同沙海上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沙暴却越来越频繁,虽然并没有最开始时那般狂暴,但也吹的尼禄东倒西歪,他只能放弃在空中的飞行纵跃,回在沙海上行走。
走了不知多久,太阳总是高高悬在头顶,光芒耀眼却不灼热,微风拂面,这片梦境中的沙海毕竟只是虚幻的,它无法让尼禄感到体力的流逝,也无法让尼禄感到炎热,但却让他觉得焦躁起来。
哪怕是尼禄,也感到了疲惫,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心灵的疲惫,然而还不能停步,蜃楼就在那里,越来越近。
终于,又是一阵狂风过后,尼禄跃上空中,放眼望去,唯有无穷无尽的苍茫沙海。
“那里,那个方向是……什么?”
“那里……应该有什么吗?”
尼禄迷路了。
尼禄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得到答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尼禄眉头一皱,张开手中虚空一握,却并没有出现任何东西,视线中唯有茫茫沙海与戴着手套的右手,刚刚浮起的思绪便又懈怠了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尼禄也知道不能停留在这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与不知从何而来的警惕感充斥着他的心灵,催促着他赶快前行,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没有目标,没有同伴,甚至连敌人也没有,唯有无穷无尽的苍茫沙海与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小型沙暴。不止从何而来的空虚感充斥整个心灵,不断膨胀,直至与整片沙漠,整个天地等同。
他的俊秀而不失英武的脸上在漫长的前进中被磨砺得只剩下了茫然,唯有不断前行,不敢停下一步,仿佛只要停下,就立刻回被这片沙漠吞没,然而心中的疲惫感越来越深。
沙漠不再金黄,天空不再蔚蓝,整个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终于,在一次沙暴过后,太阳也不见了,只剩下空白苍茫的天空,以及无尽无尽的苍白沙海,像极了一张没有沾上墨迹的宣纸。
沙暴也从此平息,一直萦绕在耳畔的风声也消失了,茫茫天地间,唯有尼禄仍在前进,倔强地不肯回头,然而每当他迈出一步,足迹便会立刻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时光变得模糊,蓦然间,最后的意志,也如那石柱般,轰然崩塌。
终于,他倒在沙漠的上。或许这里已经不能称为沙漠,没有了波澜起伏的沙丘,唯有一望无垠的苍白。
湛蓝的双眸如雨天的车窗一般开始模糊不清,远望着模糊的地平线,无数苍白开始有了“立体感”,苍白的沙海再次掀起海浪,将他吞没。
……
天朝,漆黑的天穹下,无数亮起的路灯汇成了一条条黄色的光带。
光带的一个拐角处,一片至少少数灯光还亮着的寂静的丘陵,坐落着一个小镇。
“秦川,起床了!”
一个声音打破整个世界的寂静,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