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暝从小长大的村庄在盘山公路尽头,一个异常偏僻的村庄。
他每天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学校,又要从学校走两个小时才能回到家中,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当他考上华清大学的消息传来以后,整个村庄都沸腾了。
黎暝是他们这里唯一一个大学生,而且华清大学又是国内知名学府,为了这事,村支书特意去县里帮黎暝申请了奖学金。
黎暝走到村口,就有一个有些肥胖的妇女朝他跑了过来,她焦急地拉住他的手:“小暝啊,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我没事,就是出去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跌到沟里去了。”黎暝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调出脑海中的记忆。
眼前的肥胖妇女是黎暝家的邻居张婶,从小就照顾他,为人善良热情。
“你没事就好,虽然你妈走了,但是我们村里人都还在呢,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们说,千万别一个人压在心里......”张婶絮絮叨叨地说着,看黎暝就跟自家孩子差不多。
她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重情重义,其实吧,黎暝那个妈走了也好,清醒的时候只会打孩子,浑浑噩噩的时候就更别提了,就是个疯子,黎暝要是有这么一个妈,将来娶媳妇肯定困难,现在他妈走了,他一个人反而没有拖累。
“张婶,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黎暝还记得这个孩子最纯真的心愿,他不介意将来帮助这些淳朴的村里人一把。
“你这孩子,谈什么谢不谢的。行了,张婶也不絮叨了,你赶紧回家休息,睡个好觉,过两个月就要去学校报道了,可得精神着点。”张婶说完,风风火火就走了,这孩子一整天都不见了,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不少村里人出去找这个孩子了,她得去告诉他们一声。
黎暝目送张婶跑远,慢吞吞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他住的房子可以说是整个村子里最破的,就两间泥土房,下雨的时候还会漏雨,一到了冬天,整个房子又湿又冷。
家里除了两张木板床和几条破被子,就剩下几个豁了口的盆盆罐罐。
他自己除了几身破旧发白的校服就没别的衣服了,要不是村支书为他申请来了奖学金,他或许连上学的钱都没有。
黎暝皱皱眉,就算他闭关了五百年,也清楚什么叫无钱寸步难行。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钱,改善生活环境。
黎暝从一个豁了口的罐子里拿了几个硬币出来,颇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几个银白的小玩意,这个就是一元钱,造型倒是挺精致的。
他把这几个硬币塞到口袋里,准备往县城走一遭。
县城非常远,顺着小山村那条泥泞的山路走到盘山公路上,过了盘山公路之后还要走一大段公路才能到,只有一辆破破烂烂的公交车是走这条路的,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黎暝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去做公交车,在黎暝的记忆里,公交车里的记忆全部都是长时间的恶臭与颠簸。
一缕青烟飘过,黎暝消失在了原地。
说是县城,其实人流量也不是很多,黎暝在高中时去附近的香市参加过比赛,香市是二线城市,但是比起这个小县城来说,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距,那里高楼林立,道路整洁,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
而这个小县城,连道路都是凹凸不平的。
不过这些影响不了黎暝的好奇心,全新的工业时代,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黎暝记忆中的手机,电脑,火箭,登月,他都想见识一番,这与五百年前完全是两个世界。
普通的人类靠着不断发展的科技创造出这些工具,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脚踏实地踩在土地上,黎暝看着路上人来人往,着装打扮都颇为奇异的人类,才真真切切有了入世的感觉。
“年轻人,算命吗?”桥底下的王麻子注意这个年轻人很久了,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并不在乎年轻人穿的发白的校服。
他王麻子算命从来不论贫穷富贵,只看眼缘,今天这个年轻人算是对了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