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废物看起来,并不需要哄的样子。
但沈顾北说话算话,依旧带他去本市著名风景区,看漫山遍野火红的枫叶。
郑安南本质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人,很难沉下心看风景。此次却出奇乖巧,陪沈顾北走了两个多少时,也没有抱怨半个字。
终于,他们俩来到整个景区最大的枫树底下。树梢的叶片红得像火,一阵秋风刮过,枝头叶片窸窸窣窣落下。
沈顾北接住一片,递给郑安南。
“嗯?”郑安南乖乖接过来,黑亮的眼睛透露出一丝疑惑。
“以前…”
沈顾北抬头,实现透过叶片间隙,望向湛蓝的天空。
“我生活的城市,有一片很漂亮的枫树林,林间还有月老庙。每到秋天,大家都会去枫树林秋游,还带回系着红线的枫叶,说这样就会拥有良缘。”
“我那时候不相信命,一次都没有去过。结果,每次秋天快结束的时候,我总会收到很多系了红绳的枫树叶。”
“嗯?”郑安南满头雾水,没有听明白。
沈顾北以前生活的城市,不是庆黎吗?
从小到大,郑安南转遍庆黎镇每个角落,从未见过什么红枫树。
沈顾北摸摸口袋,拿出准备好的红绳。绕过郑安南的手指,把他跟枫叶缠到一起,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人总是会变的。”沈顾北低声说,“我也想迷信一次。”
就像以前,郑安南每逢秋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天天去捡枫叶那样。
沈顾北相信,所谓心诚则灵真的存在。
“接下来,”沈顾北拿出地图,“去孔子庙和文昌庙吧,据说特别灵验。”
“去那里做什么?”郑安南警觉,“你不是只迷信一次吗?”
“限定今天。”沈顾北理直气壮地说,“今天还没有过完。”
“求神拜佛不可取,你要我给那些佛像下跪磕头吗?”
沈顾北:“嗯,如果你学业顺利,以后还要过来还愿。”
“岂不是要我跪两次?我不要面子吗?!”郑安南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沈顾北所谓的‘好地方’竟然是孔子庙,再也不相信他了!
沈顾北抖抖手上的地图,慢悠悠问,“你去不去?”
郑安南咬咬牙,铁骨铮铮地大声回答,“去!”
跟对象比起来,面子算什么?
跪就跪吧,又不会少块肉。
真正到孔子庙,郑安南才发现自己有点多。
庙里游客太多,压根没有下跪的空间。匆匆投了点香火钱,许完愿望,就被请出庙堂。
沈顾北从里面出来,望着旁边还愿墙,无数学子在此留下成绩,成绩都挺好。
“一定要灵啊。”沈顾北轻声喃喃。
“喂喂喂,”趁着人多,郑安南贴过来握住他的手,视线闪躲,“你放心吧,我明年会来的。”
他看见沈顾北眼睛里的虔诚和忐忑,心脏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那是别人眼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沈顾北,是从来不会展现出脆弱和不安的沈顾北。
去年,他处境比自己糟糕许多,条件也差。但沈顾北的目标从未有所动摇,也没有怀疑过自己。
轮到郑安南的事,他却一而再的动摇。高考时,劝他选择更容易的路。现在,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硬生生被逼上求神拜佛的‘歪路’。
所以,沈顾北其实比想象中,更加在乎我吧?
郑安南美美的想。
“你放心吧,”郑安南捏紧他的手,“我一定会考上,然后…”
“不要立flag。”
“flag是什么?”郑安南换了个说法,“总之,我会成为配得上你的好男人。”
“你加油。”沈顾北挣开他的手,舒展身体伸懒腰,“好累,回家吃月饼吧。”
“好哦~我要吃蛋黄莲蓉的!”
中秋节,又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每当这种节日,郑安南的父母就像提前商量好,格外活跃,用尽全力要在儿子面前展现自己。
由于郑安南离开庆黎镇,李少霞离得远,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找过去。
她只能把从前夫那里得到的家产和人脉拿出来,企图赢过郑成,讨郑安南开心。
郑成当然也不甘示弱,也不知是跟谁暗暗较劲,把家里能给的都送给郑安南。
明明郑安南没有任何表示,郑成已然把他当成继承人对待。全扶溪市都知道,郑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位小少爷,非常得宠,以后就继承郑家的所有家产。
假如郑家的接班人,是个乡下出来的草包,倒也不足为惧。
然而,郑家那位接班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他并没有承认郑家继承人的身份,也不跟郑家交际圈的人来往过密。反倒去了沿海大城市,表面说是学习。但有消息称,经常在最近发展势头很猛的金融电子产业,看到未来的郑家当家。
李少霞和郑成深知,假如不趁现在拉拢郑安南,以后等到他羽翼丰满,更不好拿捏。
于是,两个人逮到机会就联系郑安南,跟他培养薛定谔亲情。
“小南,今天中秋节,你一个人很寂寞吧?”
“谁说我一个人?”郑安南翘着二郎腿说,“今天跟沈顾北玩了一整天,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