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捂着脸看着萧卓,满眼委屈,泪水很快溢满眼眶:“父亲。”
萧卓面朝魏承越行礼:“小女不懂事,还请陛下恕罪。”
又对徐良道:“徐太医请讲。”
徐良对萧卓颔首,又面向魏承越继续说道:“老臣腹泻三日不好,察觉是有人刻意为之,恰在此时王公公拿着容妃娘娘的药渣来找老臣,那药渣中有滑胎的红花,老臣怕陛下担心,先找到了苏将军商议此事,还请陛下治老臣瞒报之罪。”
魏承越淡淡道:“免罪。”
又看向苏木:“苏木,带孙太医。”
德妃此时紧张了起来,但又无能为力,只得捏着衣角站在一旁,脑中飞速运转,应该怎么办。
她试探着上前说道:“陛下……”
魏承越一个冷厉的眼神看过去,吓得德妃闭了嘴。
她又看向萧卓,只见萧卓一动不动站着,身子微微颤栗。
苏木将孙太医带了上来。
孙太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陛下,老臣死罪,还望陛下能放了我女儿。”
魏承越看向苏木。
苏木马上解释:“陛下,如今孙太医的女儿一切安好,末将已从德妃手中救出了孙太医的女儿。”
德妃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她用孙太医女儿的性命威胁他做这件事,看来已经败露,如今她手里没有了筹码,孙太医肯定会什么都交待的。
不行,不能让他开口,萧可岚脑中只剩了这一个想法,她慌不择路,一下冲到苏木身旁,拔出了苏木手里的剑,捅向了孙太医。
魏承越和苏木都冷眼相看,萧卓立刻冲过去,猛然抱住了萧可岚,打落了她手上的剑。
苏木不动声色捡起剑,捋了捋剑穗,仔细插进剑鞘中。
“岚儿!你要做什么!”
至此,不用多说,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萧卓已然明了。
是自己的女儿要谋害皇嗣,证据确凿,无法申辩。
孙太医马上道:“陛下,是德妃娘娘让微臣给容妃的安胎药中放入红花的,还抓了微臣的独女威胁,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呀,德妃还说,若是容妃不能滑胎,她就杀了我的女儿,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微臣是不得已而为之呀,求陛下饶微臣一命!”
魏承越紧握拳头,直到现在他都后怕,若阿音和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该如何办。
“将孙太医驱逐出上京,永不复用!”
“是。”
苏木招手,上来两个羽林军将孙太医拉了下去。
一直站在紫宸殿屏风后的赵清音走了出来,淡然地看着跌坐在殿中央的德妃,和扶着德妃的萧卓。
萧可岚一看眼见赵清音,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就要扑上来。
苏木伸手拦住,萧卓也拽住萧可岚:“岚儿,别一错再错了。”
萧可岚指着赵清音道:“父亲,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才不是月肃国的什么公主,她就是以前东宫那个贱人!”
萧卓恍然大悟一般,看着赵清音,又看看魏承越,皇帝如此镇定,想必早就知道了,而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当年元妃死在狱中,皇帝大病一场。
且不说容妃就是元妃,就算不是,仅仅谋害皇嗣,女儿的性命已然难保,如今再不要说,容妃就是元妃了,那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自己的女儿怎么就那么糊涂。
他知道岚儿想要做皇后,可是心里也清楚,陛下中意的是容妃,没想到女儿为了后位竟然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
魏承越冷声道:“德妃萧氏,恃恩而骄,心思歹毒,威胁太医,谋害皇嗣,十恶不赦,今……”
“陛下……”萧卓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陛下,念在微臣忠心不二,尽忠尽责,可否饶小女一命。”
虽然自己的女儿做了谋害皇嗣的事,好在皇嗣无事,若不然,他根本不敢求情。如今他只求能保住女儿的性命。
德妃却道:“父亲,你不用为我求情,与其窝囊过一辈子,不如痛快死了!”
萧卓伸手拉萧可岚跪下,萧可岚不肯跪,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赵清音大笑道:“陛下当真以为她爱你吗?陛下知道她怎么对我说的吗?她说她怕你,不爱你,说她留在陛下身边只有恐惧,还说会离开皇宫,永远离开陛下!”
既然她要死了,就得在临死前让魏承越也不得好过。
这个为了拉拢父亲而娶了自己的男人,根本没有给过自己任何温存,她为什么让他好过。
萧卓以为魏承越会大发雷霆,紧张得身子颤抖不止。
没想到魏承越神情黯然,看向了一旁的赵清音,似乎在对她说: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你不爱朕,也都知道朕很爱你,就连德妃都能用它来刺痛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