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哭起来真的连酝酿一下都不用,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寇柏颜实在想得太美了,想要跟她离婚?那怎么可能呢。
哪怕是寇柏颜没有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季思源也会因为脑中系统的原因,和他纠缠上一阵子。
现在寇柏颜被她缠得烦了,只用一夜,就作出了能够抑制住她这种特殊体质的抑制剂。
他的潜力根本就不需要去估量。他就是一个活着的奇迹,季思源怎么可能放手?
如果寇柏颜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那季思源攻略了他之后,等到七个月系统解绑,季思源或许真的会跟他离婚。
可寇柏颜现在展现出的能力,任凭任何一个人发现,都无法对他放手。
季思源甚至没有闲暇去理会什么七个月之后,不能将他攻略成功就会被抹杀的事情。
大不了她就砸钱去一次首都星,去连接首都星的主脑,再一次尝试卸载系统。
反正她卸载了系统那么多次,季思源其实从心底里对于系统毫无敬畏。
她现在只想把寇柏颜攥在手心里,让他为自己发光发热,榨干他所有的养分。季思源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出,寇柏颜花了一夜时间做出的新型抑制剂推出之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季思源非常有信心,能够凭借着这种抑制剂坐上季氏企业继承人的位置。
到那个时候她再推出二次分化剂,她会让整个云路城,整个海蓝星为她陷入疯狂。
她能够真的像南川整天妄想的一样,催生一个新的时代。
不过现在想那些还是太远,她当务之急是把寇柏颜给摁住。
所以她哭得十分的情真意切,寇柏颜走过来哄她,她就整个人都埋在寇柏颜的怀中,哽咽着说:“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越跟你接触我就越喜欢你,你真的不要我吗?”
季思源说:“还是你一直在怪我,一直在恨我当时找了那么多的alpha。”
“你到底是觉得做那种事情脏,”季思源哭得简直要抽过去。鼻子和脸都通红一片,她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地问寇柏颜:“还是你,你嫌,我脏……”
季思源这一招还是跟弹幕学的,现学现卖,弹幕听了都想砸屏幕。
而寇柏颜却被季思源给问得愣住,连忙说:“你在想什么,我一直都知道你为什么找alpha。你是收集他们的信息素用于研究,”
寇柏颜说:“而且结婚之后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你解决发情期,你会找别人……”
寇柏颜伸手给季思源抹了一下眼泪,说道:“这根本无可厚非。”
季思源本来正哭着呢,听到寇柏颜这种说法。实在是没忍住破涕为笑。
寇柏颜实在是太好玩了,所有季思源接触的alpha,都想独占她,想要彻底标记她,想要掌控她。
只有寇柏颜一个人把她朝外推,还觉得她找其他的alpha,是理所当然的。
寇柏颜一见她笑了,总算稍微松了一口气,把自己手上属于季思源的眼泪,抹在季思源的衣服上。
然后说:“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二次分化剂还没有做出来,就算做出来了,万一不能够应用……”
“肯定能!”季思源对寇柏颜说:“我应该把你跟我说二次分化剂的时候,那种骄傲的神情给你拍下来。”
“让你看看你自己有多笃定,多自信。”
寇柏颜笑了笑,两个人算是暂时把这个事情给揭过去。
不过寇柏颜的内心并没有软化和改变,就算季思源再怎么哭闹,他也还是想要和她解除婚姻关系。
想要只是单纯地在她的实验室里工作。不牵涉其他的。
而季思源心里也没有变化,她是死活要把寇柏颜摁在她身边,让他从身到心地服从自己。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季思源是一个天生的掌控者。也正因为她是一个天生的掌控者,在分化成omega这样一个掌控者的附属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
才会一直都想要尝试去改变,并且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接下去的几天,季思源甚至都没有去上班,她把手头不太重要的工作全都推了,整天和寇柏颜一起泡在实验室里面。
季思源对于这些研究懂得并不是很多,但是无论任何一件事,都没有二次分化剂对她来说重要。
她要亲眼看着分化剂被制作出来,季思源觉得,这是一个甚至应该铭记于历史的时刻。
寇柏颜他整个人都瘦了两圈,但却精神抖擞得不知道疲惫一样。
而他也终于不负众望,在云路城飘下今年冬天第一场清雪的时候,做出了二次分化剂。
整个实验室当中,现在对于寇柏颜全都五体投地。他们用了几年都没能够找到的惰性基因,寇柏颜进入实验室还不到一个月就找到了。
他不只找到,还让惰性基因完美的和虫族基因融合,并且有效地抑制了虫族基因的裂变。
而这种惰性基因的来源,竟然是他们用于喂养实验体的一种草。
这种草在如今被虫族污染过后的世界当中,是相对来说比较常见的一种杂草,名字叫萤星草。
这种草本身并不是动物,但是它会在还是嫩芽的时候就被萤星幼虫所寄生。
这种草的种子会被萤星幼虫吞进身体里面,然后幼虫从萤星草的种子包中爬出来,带着它的种子传播。
这两种生物的寄生形态非常的常见。虫族感染过之后,仅存的一些植物甚至会有重寄生的现象。
大自然总是能够在生态被破坏,某种平衡被打破之后,重新建立另一种平衡。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是这么普普通通的寄生草,它能够抑制虫族的基因。
二次分化剂做出来的当天晚上,是夜里两点多,整个实验室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休息下班,所有人都守在C区。
守在这个在半个多月之前,还属于放置被淘汰仪器的杂物区旁边,一错不错地看着寇柏颜制作出了令所有人为之振奋的东西。
当天晚上所有人忙活了一晚上,把新鲜出炉的二次分化剂,分批给实验室中所有符合条件的实验体用上。
全体下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季思源虽然什么也没干,但是激动了一晚上竟然也和所有的科研员一样筋疲力尽。
和寇柏颜两个人乘坐悬浮车回家的时候,季思源仰躺在悬浮车的座椅上,侧头看着同样仰躺在座椅上的寇柏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我真的太高兴了,”季思源说:“我从分化成omega的那一天开始,就无时无刻的不在幻想着,自己是一个alpha会怎么样。”
季思源现在的状态,是一种疲惫过后的松弛。
她难得在这个时刻,对着让她能够“梦想成真”的人,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妈妈是一个非常优质的omega,美丽柔弱,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附属品,”
季思源说:“我爸爸也对她非常满意,至少在我妈妈死之前,他是没有过其他的omega的。”
“我们家之前非常非常地温馨,夫妻恩爱,我爸爸妈妈都非常宠我。”
季思源用了很多个非常,来强调她童年的幸福有多么深刻。
她说:“妈妈当时因为发情期抑制剂失效,而我爸爸在其他的星球当中考察,没能够赶回来。仅仅三天而已,我妈妈没能熬得过发情热,腺体被烧坏……”
季思源叹了一口气,说:“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女性的omega,就应该像我妈妈那样。”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alpha能够标记多个omega,而omega终极一生只能够被一个alpha完全标记。”
季思源说:“除非丈夫死了,或者失去了标记的能力,omega才能够被保护协会的人重新分配。注射对下一个alpha信息素适应的药物,然后强行匹配给下一个alpha。”
“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季思源问寇柏颜:“我们已经战胜了虫族,但为什么人活得越来越像那些恶心的虫子?”
季思源眼睛当中闪着亮光,是她隐忍情绪的水雾。
寇柏颜被她抓着手腕,听着她说这些话,一种共鸣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侧头,转过脸看着季思源,反手抓住了季思源的手。
他说:“其实虫族并没有被战胜,他们的基因已经和我们融合在了一起,我们才会分化,才会被迫发情,才会从出生开始就带着一些虫族才有的恶习。”
寇柏颜这些话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他拉着季思源的手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也是一种寄生的关系。”
寇柏颜又转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外面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漫天飞舞的小雪。
他说:“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体内的虫族基因,会像萤星草的种子一样,突然间的爆开。”
“然后有数不清的小虫子,从我们的身体中四散奔逃吗?”
季思源听到这种荒谬的说法,竟然并没有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