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在第三次摔倒后,疼得龇牙咧嘴的孟成真,将包里两张食冰兽的皮取了出来。
食冰兽是天生的低温生物,皮质不处理也不容易腐败,这么寒冷的地方,剖下的皮过了这么久仍然如同刚剖下来的一样柔软,虽然外层有银色冰状鳞甲,但里面却是粉色的皮层,摸一下非常暖手。
大佬说,食冰兽的鳞片可以轻松抓住光滑的冰层,效果比钉鞋好,因为它的鳞片张开后会如切豆腐一样轻松切入冰层表面,然后牢牢地将自己固定在大片的冰山之上寻找玄冰。
它还有这种功效?
孟成真立即将缩小到了只有帽子大小的两张食冰兽的皮取出来,然后按大佬说的,试着找角度将鳞片张开,再用她在饭店的时候顺手拿得一圈绳子将它们绑在了自己腿上和鞋子上固定好。
大佬果然是大佬,套上了“兽皮靴”,她不仅没有再摔倒过,还加快了脚程,而且,脚也暖和多了。
只可惜自己的两层皮手套,因为绑那个鳞片划烂了一层。
大概走了不到三个小时,孟成真就累得虚脱了,她一个人站在茫茫的冰雪之中,茫然看向四周,举目无助,好像天地之中,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存在。
那种身体累心也累,身体冷心也冷,无论怎么走,前后左右都是不变的空空荡荡的冰雪世界,这孤独感和永无尽头的疲惫感几乎要拖垮她的意志。
她从来不知道,在冰雪之地赶路原来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昨晚的暴风雪其实只下了到了半米深,随着天气变冷,后来的雪都是冰砂,加上狂风的力道,冰砂的重量很快压在了雪上,冰砂之后是指甲大小的冰碎,又压在了冰砂上。
所以,冰层其实是凹凸不平的,不仅会让人踩不好就摔跤,一旦摔了就会特别疼,疼到半天爬不起来。
摔一下就会疼到全身206块骨头重组了一样,痛到神经麻木。
每当冷得无助的时候她就回头看一眼沈墨言,这时候他就是自己唯一的支柱,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孟成真会觉得自己分分秒秒要崩溃痛哭。
她走的时候特意找了结实的拉杆箱和绳子,就是担心沈墨言人小腿短走不动的时候,她可以用行李箱拖着他。
可才走了这么点时间,箱子就已经不堪重负,破破烂烂。
孟成真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一个长得累死人的冰坡,她弯腰喘了半天气,才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走了三个小时了,可她却觉得自己只走了很短的一段路。
拖着疲累几乎像面条一样软的腿,将手里的拉杆箱放下,镁铝合金的箱子边坑坑洼洼的,快磨漏了,轱辘早就不知道嗑哪儿去了,在冰层上,连钢都算是磨损严重的消耗物品。
“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孟成真一下了坐在地上。
刚才上坡,她用手拖着行李箱,见过纤夫没有?她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体验了把拉纤的感觉。
简直难以描述,可没办法,食冰兽的皮就两块,沈墨言的小鞋子踩不住冰,这种上坡她只能拉着。
沈墨言跳下行李箱,向坡下看了看,鼻子微微嗅了嗅。
“有#@#%……的腥味,从这个坡滑下去,我们去吃点东西,补充下能量。”
“???”孟成真知道他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但她累得不想动弹了,什么也不想问,她只想坐在这里睡一会儿,可她知道,一旦在这里睡着,那就意味着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了。
休息了两分钟她还是艰难地爬起来,沉默地从包里取了饼干盒子,自己咬了一块,又给沈墨言一块,饼干她做得很好吃,可是在这样寒冷又没有颜色的死寂之地,就是给她吃满汉全席也高兴不来,她只想立即离开这里,回到她熟悉的世界,温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