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两三年内的消息全部查清,短短几日自然是不够的,何况眼看就是过年,东宫一家子都有不少事要忙。
腊月二十一,齐瑄好容易得了一日休沐,回到长平院中便道:“你明儿可要往母后处去?”
裴良玉拿着美人捶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肩颈:“明儿不必去,可是有什么事?”
“早先就说要带你出宫,明日你若得空,不如一道?”
出宫啊,裴良玉忽然想起件事,停下了手中美人捶。
“怎么了?”齐瑄问。
“我只是想着,要不要往汾阳王府去一回。”
有些日子没听见汾阳王府这个称呼,齐瑄倒是半点没忘。
“也好,年前去上一回,等出来再往外头转转,也不耽搁什么。”
裴良玉听得此言,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这么看我做什么,”齐瑄微微挑眉,“且不说你与汾阳王府的关系,就只论汾阳王父子在外征战,我作为太子,就不能让将士们寒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也还是汾阳王府如今只汾阳王妃一人,范二不在,范文晏是个死人,齐瑄便也犯不着计较这么多。
更何况,汾阳王府是站在裴良玉身边的,于情于理,裴良玉都该去一回。
裴良玉心思一转,也就明白了齐瑄的想法,道:“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早些去了汾阳王府,年后正月里,也不必再去,还不耽搁那府里扫尘。”
“等离了汾阳王府,你可还要回娘家?”
“只怕时辰不够,”裴良玉道,“一两个时辰,还要叨扰他们忙一通,说上几句话就得走,还是等后头得空再去。”
说起汾阳王府,裴良玉心里倒是想起了红云来。
“若是到时有空,我想去见见红云。”
红云陪伴裴良玉多年,情分非比寻常,齐瑄便道:“必是有空的。”
“这会儿如何能说的准,”裴良玉笑了笑,“明儿去汾阳王府,就不带福盈福瑜了。”
齐瑄自是点头。
两人用过饭食,又收拾一番给汾阳王妃的礼物,方才歇下。
次日,裴良玉早早醒了,叫人仔细收拾一番,与齐瑄一道乘车到了汾阳王府外。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裴良玉难免生出几分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姜斤斤亲自上前叫门。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小厮走了出来,瞧见姜斤斤的举止,又瞥见了裴良玉等人的马车,忙问几人来意。
裴良玉微微推开窗,见姜斤斤同那小厮说了半晌,便让青罗过去。
小厮没见过姜斤斤,却识得青罗:“青罗姐姐好。”
青罗微微点头:“我家姑娘和姑爷来探望王妃。”
小厮一听这话,就明白马车里是谁了,忙叫人开了车马走的门,放裴良玉等人进去,又赶紧叫人去给王妃和冯墨传话。
冯墨来得快,他到时,裴良玉两人不过刚下马车。
“奴拜见玉姑娘、姑爷。”
裴良玉听见这称呼,微微挑眉,便应了,倒是齐瑄有些惊讶。
裴良玉只做不见,问:“王妃呢?”
“王妃平日此时应当在小佛堂中,今日玉姑娘回来,王妃想必不会久待。”
说完,冯墨就引着裴良玉两人往荣毅堂去。
半道上,裴良玉同齐瑄小声道:“冯墨是汾阳王的亲信。”
齐瑄微微点头,这个他是猜到了的,只是没料想这冯墨待裴良玉如此恭敬,还真是把她当汾阳王府的姑娘看,没有半分勉强,足见汾阳王待裴良玉的态度。
两人到荣毅堂时,汾阳王妃已经在了,只不大坐得住,时时向外张望。
才进门,裴良玉就闻到了一股佛香特有的味道。显然冯墨说的没错,王妃先前,的确是在小佛堂中。
瞧见二人进门,汾阳王妃便先站了起来,瞧见裴良玉,眼中不免带了几分动容。
见她要行礼,裴良玉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今日我二人以家礼前来,您要是如此客气,我日后,还如何敢来?”
王妃听了,便只对裴良玉口称玉儿,对齐瑄才称殿下。
等两厢打过招呼落了座,裴良玉才问:“王妃近来可好?”
“都好,”汾阳王妃道,“只是冬里冷得很,不大耐烦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