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提起陆星垂来,季樱便没立刻接话。
昨晚家里乱哄哄的,她也没顾得上,之后想想才觉得,陆星垂此举,多少明显了点。
即便是同季渊关系好,也不至于上赶着送酒菜来。况且,他也压根儿没报季渊的名儿,对着门房只说这菜是送给季家三姑娘的,这还不够清楚?
就连她那个懵懂单纯只晓得吃的二姐姐,都觉出不对头来,昨夜一脸坏笑地问她“什么情况”,也是因为心里还牵挂着季老太太,所以才没往深了追究。季萝尚且如此,就更别说这家里的其他人,会作何等想法了。
“是。”
想了想,季樱便淡淡地道:“昨儿家里小厮去请四叔回家时,陆公子正同他在一处。想来四叔大大咧咧的,也没避着他,便令得他也晓得了此事。祖母也知道,陆公子这人向来是个热心的,同咱们家又走得近,想来便没考虑太多。大抵他心中也清楚,咱们并不是那起不讲理的人家,不会好心当成驴肝肺,反怪他探听咱家的私密事。”
“嗬。”
季老太太口中叹了一声,眼带促狭:“这是在帮着找补?生怕我怪上他?你祖母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讲理?”
“我哪是那个意思?”
季樱双手一摊:“我看祖母真真儿大好了,尽着笑话我!”
季老太太愈发笑个不住:“同你玩笑呢。”
垂眼沉思片刻:“说句心眼儿里的话,陆家那孩子,当真是个稳当的,虽则成日同你四叔和你许二叔在一处,却不像他们似的不着四六,是个很靠得住的性子,且家里也知根知底儿,我瞧着……”
这话说着说着便又要歪,季樱忙将话头夺了过去:“我瞧祖父也很靠得住,别看平日里老躲在那丹药房里不出来,仿佛诸事不理的模样,真要遇上事儿,照样上心!上回祖母说眼睛不舒服,他便张罗着满家里找草药,这次晓得您病了,又忙忙送了这清心丹来,可见祖父虽不怎么掺和事儿,实际上心里却清楚得很!”
一番话说得季老爷子怪不好意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别开脸去,也不知是不是在偷笑。
季老太太眸光一闪,往季樱脸上扫了扫,要笑不笑的:“我同你说什么,你又接的什么?敢情儿那陆家的孩子,同你祖父是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