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韦应求同你说的?”
季樱眉尾微微地跳了一下,杏眸轻闪:“他不是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吗,怎地又改了主意?”
“他没承认,是我问的。”
桑玉一脸淡定,不紧不慢地道:“我不会那些个迂回的法子,想着若照猫画虎,反而弄巧成拙,便索性单刀直入……”
他这一串成语用得极溜,季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怎么,你最近在读书呀?”
桑玉脸刷地红了,张了张嘴,大抵原是预备分辩几句,琢磨了一下却又飞快地放弃了,很干脆地点了头:“是……读了两本,想多学些道理,是不是我的成语用错了?”
“没,你用得极好,再恰当不过了,读书是好事呀,你这么上进,我瞧着也怪自豪的。”
季樱忙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道,继而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你接着说。”
“好。”
桑玉又点了一下头,神色恢复平静:“我便索性直接问韦应求,这两天,可有个姓褚的在赌坊出入。韦应求一开始仿佛没反应过来,诧异道,你打听这姓褚的做什么?然却也没隐瞒,立时便说是,告诉我,这姓褚的,昨日上午的确曾来过赌坊,也与大爷搭过话。”
“已经搭上话了?”
季樱骤然拧住了眉头,下意识地转脸就去看季渊:“我不是与大伯说过,若那姓褚的再次出现,一定要立马告诉我吗?你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有能耐冲他嚷嚷去,别拿我撒气。”
季渊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来,洒金扇往掌中一合,径自看向桑玉:“你接着说。”
桑玉果然接着道:“他们说些什么,韦应求自是不得而知。但看情形,那姓褚的挺热络,反倒是大爷,对他有些爱答不理。他两个不过说了几句,大爷便走开了,姓褚的并未跟上去,但目光却没少追着大爷转——韦应求只与我说了这么多,其他的事,还是那句话,他一概不知。”
“哼,好个奸滑的东西,怨不得能和蔡广全做成朋友,若论心眼儿,只怕蔡广全还输他呢!”
季樱冷笑着嘲讽了一句:“他将那姓褚的观察得如此仔细,连人家眼神儿往哪飘都瞧得一清二楚,摆明了事先便心中有数,晓得咱们一定会向他打听,才特意为之,这惊诧意外的戏倒演得挺逼真。”
说白了,韦应求是不介意卖个人情给季家的,但前提是,不能影响他自个儿和这见不得人的营生。
“三姑娘如此说,这韦应求的话,应是可信的?”
桑玉抬头看了季樱一眼,问道。
“他没必要编瞎话,若是不想说,随便找个由头混过去就行,犯不着拿个假的说辞来得罪姓季的。”
季樱十分肯定地答。
只是这季海,明明就已经重新同姓褚的攀上了,却为何回了家只字不提?
身畔,阿妙绷着一张小脸,伸手悄悄地拽了季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