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风说完这段话后,就立马看向了少年,就在刚才他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个月与他相知相许,两情相悦的人竟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看到少年一步一步地朝着殿上走来的时候,纪凌风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见今日的少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蟒服,头戴金冠,腰缠玉带,更衬得容貌昳丽至极,让人过目不忘,虽然不敢相信,但是纪凌风也清楚地明白,这个人不是他的少年又是谁呢!
此时的纪凌风大为惊诧,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出现在了寿宴上,身份还是那襄北王世子!
这样一想,纪凌风就全部明白了!
难怪少年说自己来自遥远的北方,原来北方就是襄北之地,难怪少年如此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原来是为了给父皇祝寿。
难道那些裹着红绸的礼箱也是为了送给父皇的贺礼,根本就不是嫁妆?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吗?
不对,纪凌风很快就在心里否认了,这一个月来,他和少年相处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还记得少年明明初见的时候就对他投怀送抱,千方百计地引起他的注意,还专门买下在私宅旁边的府邸,费尽心思地制造着两人的相会,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这样?
但为什么刚刚明明自己坐在了少年的身边,少年没有和他相认就算了,为何还频频看向三弟?
而且刚才自己已经向父皇说了祝寿的词,少年也应该听出了他的声音才对,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刚才也不曾往自己一眼。
莫非他在得知了自己身份是太子之后,便深知两人很难在一起便放弃了,又看到了自己的三弟之后,现在心意已改?
想到这个可能性,纪凌风就觉得难过万分,委屈至极!
不过他很清楚这倒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毕竟之前少年就在他面前时不时地提起三弟,称赞了三弟非常多的话语,最重要的是,刚刚两人还在他的眼皮底下,眉目传情!
所以纪凌风在说出了那句十分喜欢之后,便紧紧地盯着少年,然而让他无比失落的是,少年此时抬起的双手,连丝颤动也无,好像自己说的这些真挚的剖白,在他心中已经引不起任何的波澜。
既然长子已经为他解围,那么剩下的问题纪盛方也不想再多问了,而且正好长子还提及了让对方留在京城的话语,纪盛方微微一撩眼皮,顺水推舟地继续往下说:“凌风说的不错,朕确实是有些着急了,免礼,赐茶吧。”
这时纪盛方话锋一转又道:“朕早就听闻襄北王世子德才具备,资质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朕见才心喜,实在有些舍不得放世子回去,况且世子千里迢迢远到京城,不如在京城留上一段日子,如何?”
最后两个字“如何”一点都不像是问句,反而平铺直叙,有一种不容辩驳的意思。
毕竟早有所料,所以池渊倒也不用惊讶,他立刻回答道:“谢陛下厚爱,微臣早有打算在京城长住,况且.......”
此时池渊已经直起了身子,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慢慢地将自己的目光抬了起来,同时飞快地掠过旁边的人,然而有些意外的是,那一瞬间刚好还与太子的双眼对视一下,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太子的神情不是他之前猜测的任何一种,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意外,而是一种怎么说呢?有些可怜巴巴的感觉。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池渊疑心自己是出现了什么错觉,不过他说到这的时候,语气不由得一顿,然后徐徐往下说:“能一仰京城之盛景,也是微臣的心之所愿。”
听到这番话,纪盛方也满意了几分,这时见侍女端来茶水后,他直接先取了一杯,既然世子如此识趣,他现在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为难对方,这时倒是他的长子颇有风度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水递给了对方,再重新取了一杯。
这倒是让纪盛方有些意外了,他没想到今天自己的长子会给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好像比之前有人气多了。
纪盛方不由得点点头,温声道:“既然爱卿愿意,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若是平日里有什么地方觉得缺失不足之处,随时可以告诉朕,朕自会让人给你安排。”说完之后,纪盛方便一饮而尽。
而池渊也有些意外地接过纪凌风递给他的茶水,他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比他想象的那样顺利那么多,皇帝对他的这几句话都是书中原有的问题,而且还少了许多,不仅如此,刚才太子殿下还为他说了几句话,让气氛和缓起来,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吗?
所以,太子殿下还是将自己算作是他的“朋友”吗?
虽然池渊觉得事实并不可能那么简单,但是还是心中感念刚才的相助,特别是对方转身递给他茶水的时候,池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此时看到少年的笑容之后,纪凌风的心情又好了许多,不仅如此,心中好像有一簇小火苗窜了起来,他觉得少年对他还是难忘旧情的,这些日子两人相处明明是那么愉快,自然不可能作假!
那自己就更不能放手了!
然而看着少年温柔而明亮的双眼,纪凌风也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和他一起,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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