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渊很快就明白过来。
一来自己这样的情况确实不能被人看见,二来,太子大约也是怕他接下来会继续犯病,有些担心,便想着送他回家。
明白了好友的心意之后,池渊更是有些感动。
此时他身体依旧绵软无力,只能歪在软榻上,池渊便将放在边上的手炉取来抱在怀中,这手炉放了许久,到底不如刚来的时候,当然更比不上太子的手心那样温暖,不过这轿子的外面虽是绫罗所饰,但里面还加了一层厚呢,是池渊专门让人制的暖轿,以备秋冬所用,所以里面还是很温暖的。
这时那种刺骨透心的寒意一去,池渊也觉得整个人舒服了几分,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意来。
紧接着太子也回过了头,见到这个笑意,纪凌风实在是心情复杂。
从刚才起,纪凌风牵着少年向着这轿子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少年越走越慢不说,而且牵着他的那只手也越握越紧,好似舍不得放开一样,其实纪凌风哪里又舍得呢?
就这样,纪凌风也将少年的手攒地紧紧的,直至走到这轿撵前,而这时少年忽然好似有些迟疑地顿了顿身形。
纪凌风时刻注意着对方,这一秒的迟疑自然也是知晓的,况且从刚才起少年就表现出那种恋恋不舍的神态,此时在看到这般情景,纪凌风更是心头一荡,甚至在这一瞬间生出一种莫大的冲动来,若是自己快快将他娶为吾妃,入主东宫,从此两人朝夕相伴,片刻不离,该有多好?
这一念刚刚转过,就在这时,少年的身体仿佛那弱柳扶风,不胜春色,转眼间向他的怀中倒去,纪凌风下意识地就将那柔韧修长的腰身一手揽过,把对方整个人抱住了,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内心那种激动、狂喜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再将人抱入了轿中。
这不是纪凌风第一次抱他了,不过这一次的感觉又大不相同。
等纪凌风将少年轻轻放在软塌的时候,顺势低头看了少年一眼,而这一眼,刹那间让他的一颗本就有些摇曳的心化为一滩春水,只见少年仰面靠在他的臂膀上,目光盈盈,好似藏着一捧星光,此时双颊还泛着浅浅的红潮,像是覆着一瓣桃花。
看到这一幕,纪凌风脑海中仿佛有千头万绪,又仿佛是一片空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同时还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将那种从来未有过的冲动压住了,片刻后他又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独占欲来,太子妃的这幅样子,绝对不能被别人看见!
等纪凌风将轿帘拉好,这时一回头,恰恰又看到少年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笑意来。
此时纪凌风望着少年那似乎尽在掌握的微笑,哪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
想必自己刚才的心思早就被对方洞若观火,而这一切更是少年有意为之的“圈套”,而自己明知如此,还是心甘情愿,还是执迷不悟,还是永不悔改.......
甚至在看到这抹笑容的时候,纪凌风只想着,能这样搏他一笑已是极好了。
而这时,池渊发现太子拉上了轿帘后望着自己,眉心微微一抬,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池渊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身体靠在软榻上,早已占了一大半,对方自然也没有地方坐了。
他不觉有些抱歉,可是这时力气还没有回复,又难以移动自己的身体,只好轻声道:“你过来,抱着我.......”挪一挪就是了。
然而此话还未说完,就在这时轿子突然一起,抬高了不少,让池渊话音一顿,还未往下再续,太子已经走了过来。
刚才跟在太子的十多个侍女都是东宫之人,过了一会抬起头来,却发现太子不知何时消失在襄北王的轿子前,心中都十分疑惑,因为太子明明刚才专门让人抬了步撵过来,怎么突然就上了襄北王的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