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母与周氏正在花园子里吃茶。
柳氏上前:“给夫人请安,周姨母安好。”
周氏眼皮都不抬,周姨母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今日我便直接与你说开了,你若再敢动些歪心思害我妹子,我必定要你好看!”
柳氏毫不在乎地笑:“周姨母说的是哪里话?妾身竟然都听不懂呢。夫人乃是裴家主母,哪里会有人害她?倒是妾身……要仰仗夫人呢。”
说着,她摸摸肚子,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周姨母怒道:“你句句卑微,可却知道自己的话最让人恶心,你打量着谁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么?柳月眉,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与人无媒苟合的?你父母难道不为你感到羞耻?大街小巷之人谁不知道你当初只是裴大人在外的外室,你一心想要做主母,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跑了也没人找你。按说你跑了就跑了,怎么又回来了?还不是舍不下这些荣华富贵么?如今你跟外头的那些窑子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呢?惯会发骚卖弄的东西!你哄的了男人一时,却哄不了一世界,谁不笑话你这样的妾氏上不得台面!就算你生了儿子又如何?将来他是要记在主母名下的,不满月便要被抱到主母那里,且还是个庶子,你百年之后也埋不到你们老爷身边,休再做那些春秋大梦!不知廉耻的事情少做些!”
柳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再也掩饰不住,紧紧地掐着帕子,回想起来当初的事情。
周姨母又添几句:“你以为你能让你们老爷休了我这妹妹,而后让你当主母?十几年前没有成功的事情,十几年后也不会成功!哪怕我妹妹不做裴家的主母了,你们老爷再娶一个家世清白的,也决计不会要你当主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安安分分的,成日了作妖,你若是高兴这样,我拼着什么事情都不做,日日来骂你都成!”
柳氏素手都在轻轻发抖,刚要弯了膝盖跪下去,周姨母喝道:“谁许你跪的?我告诉你,你一介妾氏,跪与不跪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你肚子里怀的是裴家的孩子,你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柳氏颤着声音:“既然妾身惹了夫人与周家姨母不快,跪下乃是应该的。”
她说着就要再跪,反正跪一下不会流产,肚子疼起来,裴政更会恼怒责罚周文岫。
可周姨母却立即喊道:“你们给我压住了她,不需跪!既然怀了孩子,就好好地坐着,你家主母想着责罚你,也不只是一个办法。”
柳氏干脆破罐子破摔,她今日非要刺激得周氏责罚自己!
“夫人素日里都不敢如此的,今日这般胆大?既然你想责罚我,那便来啊!大不了一尸两命,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周氏眯起眼,她深吸一口气:“责罚你自然是应该的,你既然求着我罚你,那我自然要罚。但你怀着孕,我不能承担谋害子嗣的名头。这人其他地方不能打,脸却是可以的,打你的脸,总不能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吧?来人,掌掴柳氏二十个嘴巴子。”
汀兰苑的丫鬟婆子们对柳氏早已积怨,此时得了机会便摁着柳氏要她坐在椅子上,那巴掌啪地一声往柳氏脸上扇去!
裴霜言得了消息赶过来时候正瞧见自己姨娘在挨打,立即喊道:“夫人!您怎的可以打我姨娘!爹爹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饶您!”
周氏毫不搭理,裴霜言又喊:“夫人!您就不怕我嫁了世子之后再报复您?”
提到与镇国公府的亲事,周氏心中被埋藏的怨恨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