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那名字一个接一个地放出来。
“第七十六名,张广智,第七十五名,沈涛……”
林墨冗自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落榜,不在前三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站得笔直,静等着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被爆出来。
可谁知道,那官差却喊道:“第六十九名,林墨冗!”
轰!人群都炸开了,所有人都震惊地看过去,林墨冗身边的人也都朝他看去。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七十六名是个很不错的名次,可他是名满京城的才子啊!是所有人眼中的状元之选啊,怎么可能是七十六名呢?
就算他自己写的文章不被考官所喜,但那考官之中明明就有他爹认识的哥们儿,花了重金打点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掉出前三来!七十六名,这简直是人生的污点!
林墨冗差点没站稳,他想,或许是有重名,因此他不发一言,继续站着想听到最后。
依旧是许多别人的名字,直到那人念到了最后几个。
“第三名,许故,第二名,吴颖林,第一名……言轻!”
这下子人群又炸开了,都在问,言轻是谁?
而林墨冗这才真的站不稳了,他大口地呼吸,颤抖着手钻进马车里,忽然间狠狠地往自己腿上打了一拳!
他怎么都没有想过,这个言轻会是会元!
当初,也许就该把言轻解决了!
可他竟然着了言轻的道,真的背诵了言轻独自在草屋子里写出来的那道考题以及答案……
一阵天旋地转中,林墨冗脑子里反复地出现几个词。
贫穷书生,无依无靠,长相丑陋,木讷不善言……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他竟然是会元!
不,不,怎么可能呢?来京赶考的书生,所有但凡有些文采出挑的他都知道是谁,一一调查过背景,甚至其中几个因为文采太过,他找人处置了,考试之前就减少了几个对手。
若是当初他知道言轻学问这么好,又怎会掉以轻心让言轻活着!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林墨冗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镇国公府夫妇二人都充满期待地等着,却得了个七十六名的消息,瞬间愣住了,差点没把牙齿都咬碎!
而此时放榜墙那里,雪澈看着那躁动的人群,听到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议论。
“言轻是谁啊?怎么没听说过,他不住天香楼吗?这一届略微有些才华的似乎都住在了天香楼,好多人被押注了,我要是知道有言轻这号人,我肯定提前押注了!”
“害,谁知道呢,我估摸着这有内情,要么是人家不想张扬,要么是朝廷内定了……但朝廷上下并没有什么姓言的显赫之家,应该还是实打实地有学问,自古以来也不乏偏远地区来的穷书生摘得桂冠呀!”
“这人实在太厉害了,若真的没有什么显赫背景,只怕是文曲星下凡吧!现下只等着看殿试上如何了!”
不知道为何,雪澈也觉得心情好的很,想到之前是自己救了言轻,而言轻也救过自己,此时就更加为言轻考上会元赶到庆幸。
他这样善良正直又睿智之人,从今往后总算是鲤鱼跃龙门,走上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康庄大道。
就连瑞琴都很高兴:“姑娘,奴婢觉得言公子肯定是个好官!”
雪澈含笑:“我也这样觉得。”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身清正骨,敢为百姓亡。
言轻远远地看着雪澈登上马车,他唇角微微带笑,自己都不曾察觉,想到中了会元之后定然会有官差上门,便立即还是往家走
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在议论他,入耳的皆是“言轻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啊?”“不知道呢,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其中一人甚至撞到了他,转头皱眉看着他:“你怎么走路的?”
言轻也不计较,只笑道:“抱歉。”
那人瞧见他脸上黑黄一片,衣衫破旧,没多看便扭头继续与同伴激动地说道:“林墨冗这样的人考试头一天还在与人偷情呢,我不觉得他中了状元就会是个好官,倒是这个言轻,说不准将来是位青天大老爷呢!”
言轻更觉得好玩儿,轻轻摇头,右转穿到一处小巷子,七拐八拐才回到自己所住的草屋子里。
他原以为自己赶回来之后等一会儿报喜的人才会到,可谁知道那草屋子门口竟然已经挤满了人,不知道多少穿着打扮都精致奢华的人提着几大盒子礼物期待地看着他
“这位可就是言轻言公子?恭喜恭喜!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言公子,这草屋子虽然也很不错,可终究是简陋了些,在下准备了一所宅院,现下就帮您搬过去吧?”
“齐大人,你那宅院算得什么?你自己住的都还没本侯的一处别院大,言公子自然要去本侯家里住,本侯把言公子当成上客!”
“安平侯,您这话就不对了,本官当初从乡下考到京城来,两袖清风,的确不如您家大业大,可言公子也是从乡下来的,我们二人定能一见如故,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