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言被林墨冗带回镇国公府之时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她膝盖都烂透了,鲜血混着碎了的肉皮,惨不忍睹,看一眼都打寒战,更别说是她自己的皮肉,硬生生地昏死过去。
而回到镇国公府之时,镇国公夫人余氏已经听说了宫里的事情,怒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墨冗!瞧你娶的好妻子!当初娘就不让你娶,你非要娶!如今给家里惹了多少祸事!太后都罚了她,说不定哪日就给家里带来杀身之祸啊!”
这一次林墨冗难得地没有顶嘴,他跪在地上脸色沉痛:“娘,是孩儿不孝!”
他心中难以磨灭的是皇子的那些话,他想到婚前裴霜言是如何待自己的,次次跟自己在无人处无媒苟合,完全没有正经人家女孩儿的娇羞,此时才幡然醒悟,是他自己选了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
他以为那是真爱,是难以抑制的爱,可但凡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贞洁比命都重要,哪里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裴霜言,林墨冗真恨不得当场掐死了她!
如今五皇子还没有见过自己新娶的世子妃,但若哪一日真的撞见了,必定要将此事视为笑话,他林墨冗就只能一生当别人的笑料啊!
没多久,裴霜言悠悠转醒,泪眼汪汪地看林墨冗:“世子,言儿身上好疼,今日不知道为何太后与苏妃都那般责罚言儿,世子,呜呜……”
她往常一这样,必然是娇羞动人,惹人怜爱,可今日身上勾人的那股劲儿却怎么都发挥不出作用了,因为林墨冗脑子里自身的名誉大于一切,此时清醒过来,哪里还会被她诱惑?
他猛地抓起来她前襟,咬牙切齿地问:“你这贱妇!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嫁给我之前就勾引过五皇子?”
裴霜言本身就带着伤,此时吓得花容失色:“世子,言儿,言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心中慌乱,想到自己被那不知名男子欺辱的事情也只有她娘知道,世子到底是为什么知道的?
说不定就是裴家的丫鬟听到了,而后告诉裴雪澈那个贱货,因此才传出来的吧!
可此时最重要的是应对林世子!
裴霜言正要解释,林墨冗一把把她抓起来扔到地上,一脚踢了上去:“我早该知道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正经人家谁会与男人苟合?你既然与我苟合,也必然能与旁人苟合!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还抬举你一个庶女,千辛万苦地娶你回来!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你就是个狐狸精!你害惨了我!我没中状元定然也是你导致的!”
一瞬间许多事情漫上心头,林墨冗心中的愤恨与不甘冲击得他头脑发沉。
裴霜言惊恐不已,本身就跪了足足大半日膝盖上疼的如万箭穿心,此时只能强打精神哭着卖惨:“世子,您误会言儿了,言儿是无辜的,是不是有人故意跟您说了言儿的坏话?言儿待您一片痴心……”
林墨冗听到“一片痴心”四个字,一脚踢了上去,正好踹到裴霜言的心口!
“一片痴心?那为何别人会知道你身上的桃花样子,甚至连几片花瓣都知道!为何别人会知道……”
会知道她素日里瞧着高耸的地方其实都是纱布垫出来的……
林墨冗痛苦万分,拳头握紧,裴霜言还在哭求,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与别人有过任何不轨之处。
她见林墨冗这般绝情,知道再不做点事情出来,只怕林墨冗就真的不爱自己,干脆咬牙说道:“世子既然不肯相信言儿,言儿以死明志!”
裴霜言一头撞到墙上,额上鲜红一片,当然,是不可能致死的。
但这一撞还是震慑到了林墨冗,他心情复杂,吩咐照顾好裴霜言,不要弄出来人命,还是转身走了。
等林墨冗一走,裴霜言失魂落魄地坐着,痛哭一场。
为什么一切都跟自己计划的不一样呢?
她神游半日,想着明日给她娘柳氏递信,如今裴家是柳氏当家,这就是她娘的成功之处,此事她娘是一定可以给她想出好主意的。
只是,裴霜言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气运少了许多!
她吓了一跳,紧张地发抖,这是最要命的地方!
“我的气运,我的气运呢!!!”她大哭大喊。
丫鬟都有些莫名其妙,世子妃这是在喊什么?
但无人敢惹裴霜言,坐在帐子里的裴霜言浑身颤抖,狠狠地掐住枕头,低声咒骂:“裴雪澈,我要你死,要你死!”
这一切肯定都是裴雪澈搞出来的,裴雪澈不死,她的气运会越来越少。
想到将来很可能回到以前又丑运气又差的时候,她就瑟瑟发抖!
*
周家西侧一处庭院里,雪澈跟周氏住在一个院子里。
清早周氏就打扮一新,起身去自己名下的各处铺子里查看。
她穿着水绿色的长裙,显得年轻好些,比从前一味穿那些老气十足的衣衫瞧着漂亮多了,且又是个心里有算计的,说起来生意头头是道,让人佩服不已。
自打和离之后,她宛如换了个人,日子不要太潇洒。
临走之前,周氏让人给雪澈留了些吃食,都在锅里热水上头温着,这样澈儿起来就能吃了。
她如今不再是裴政的夫人,只是舟儿与澈儿的娘亲,每日里想着的便是这俩孩子。
而雪澈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身子底下是周家舅母特意让人给她做的新垫被,睡起来很软,如在云上一般,枕头又是周姨母送来的软玉枕,生怕她休息不好。
表姐又送来亲手做的香囊,里头放了栀子花瓣与茉莉花瓣,清香甜美,这屋子住着舒服的很,雪澈白日里画符,吃东西,偶尔出门去逛逛,晚上就能睡多久睡多久。
她这身子吃好睡着,才能做更多事。
瑞琴听到动静,便撩起来帘子,带笑看着雪澈:“姑娘,您醒了?”
雪澈转过身,迷糊地看着她:“什么时辰了?我又起晚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