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头痛欲裂的安栎在痛感的逼迫下勉强醒来。入眼便是熟悉的房梁,他并不意外自己为什么会又出现在养心殿内龙床之上,他现在清醒之后唯一担心的就是昨天他喝醉之后有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
于是安栎在宋庆喜进来伺候他洗漱时便在暗暗观察他的神色,宋庆喜好歹也算是洛渊在宫里的左膀右臂,如果昨晚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宋庆喜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个,宋公公。”
“贵君有何吩咐?”宋庆喜一大早就去办了昨晚洛渊交给他的差事,他不知道昨晚这两位主子在敬阳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安栎在洛渊心里的地位。
一个帝王,能让一个外人进入那个可以称之为内心深处的禁地,那这个人对这个帝王来说绝对是内心深处另一个不可触碰的底线。
更别说安栎现在已经能影响到洛渊做出的一些决定了。
虽然这两人现在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但宋庆喜知道要是安皇后此时要是出了什么事绝对会带给洛渊一记重击。
所以也正是因为宋庆喜看得透彻,他现在才对安栎有非常好的态度。宫里所有人都仰仗这天子的鼻息而活,所以他并不介意花时间去和天子在意的人交好。
安栎见宋庆喜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心里无疑是放轻松了一些。但他不过是在电光石火间就想起来,昨晚他们喝酒时宋庆喜并不在敬阳宫内伺候着,甚至直到他断片之前宋庆喜都从未进来过。依着洛渊的性子,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还会告诉宋庆喜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于是安栎不安地问道:“宋公公,昨夜陛下没有生气吧?”
宋庆喜笑了笑说道:“贵君何出此言啊?您昨夜与陛下把酒言欢怎么会生气呢。”
“哈哈,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昨晚这不是喝醉了吗,都没能好好伺候陛下,所以这才会以为陛下生气了。”安栎干笑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蒙混过关。
“怎么会呢,昨夜也是陛下将您抱回养心殿的,如何会生您的气。”
安栎闻言小脸不争气地一红,他心知从宋庆喜这儿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就没再开口和他聊这个事儿了。
不过没过多久宋庆喜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笑着对安栎说道:“对了贵君,今日陛下上朝之前还特意让奴才准备准备让您明天出宫呢!”
“出宫!?”安栎整个小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陛下为什么让我出宫?”安栎突然开始害怕是不是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现在洛渊想将他赶出宫去了。
“陛下没告诉老奴具体原因,只是说让奴才准备好合适的东西,将您送到相府,然后晚些时候再去接您。”
听完,安栎脸上的害怕瞬间就化为了兴奋,简直在身体力行地在表演那句“翻脸比翻书还快”。
安栎现在听完这话基本就能确定这暴君是准他出宫玩一天了,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不玩白不玩,安栎还是开开心心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准备小小地感谢洛渊一波。
毕竟昨晚洛渊不仅将他抱回了养心殿还在今天早晨准许他出宫玩一天,这不是天使是什么?!
而且趁着这个机会还能和安阳好好商量一下书局最近发生的事情,毕竟这靠侧面灌输的办法不是长久之计,他现在得为洛渊做出一些实际行动了。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感谢一下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安栎眼珠滴溜溜地转,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于是在临近饭点的时候,御膳房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导致原本忙碌喧闹的御膳房此时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安安静静,生怕打扰到了这位贵客。
安栎身上系着从御厨身上抢来的围裙,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被他高高束起,就连两只手的过长的袖口也被挽了上去。安栎兢兢业业地摆弄着自己的成果,一股熟悉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尖。
安栎深深嗅了一口,没错!就是这个味!
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小跑了进来对着安栎耳语了几句,安栎面色一喜对着御膳房里的众人说道:“养心殿传膳!”说完便率先离开了御膳房,徒留众人对他议论纷纷。
“贵君这做的是什么啊,也太香了!”
“对啊对啊,想不到这来自相府的少爷竟然会下厨啊!”
“这也叫下厨?这不过就算是一个……”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统领御膳房的御厨给制止了,“行了,还不赶紧做事!这是在宫里,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还想不想要你们那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