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出征后半月,捷报频频传回朝中,每次随着战报传回的自然还有秦昭写给安阳的家书。
秦昭在书里说道,他们这一仗打得极其顺利,甚至有可能会在新年之前回京。
担心他的安阳得了消息就像是吃下了定心丸一样,每日盼着等着新年的到来和秦家军的回朝。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元旦当天,天还蒙蒙亮,夜宿含元殿刚起床准备上朝的洛渊便接到了一条急报。
“启禀陛下,边境八百里加急!”宋庆喜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急不徐,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让人到安心。
洛渊任由身前的小太监替他束好腰带,他自己则是侧过头瞅了一眼床榻内还在酣睡的人,随后小声道:“小点儿声,出去再说。”
随后洛渊便接过宋庆喜呈上来战报率先走了出去,他边走边快速地将自己手里的战报打来看。
洛渊刚看一眼脸色猛然便沉了下来,那战报上沾着血,而用浓墨写下的字词也都像是泣了血一般。
总将秦昭带领百人精锐,在追击敌人至绿茹草地时失踪,总将与百人精锐无一人归来。
关于前线的战报洛渊时时都在跟进,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值得秦昭在这样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中做出带领小队追击敌方的做法。
虽然不解,但洛渊还是选择相信他,只不过才失踪日而已,或许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暂时脱不身。
洛渊冷着脸一把合上这份战报,对宋庆喜说道:“摆架金銮殿!”
宋庆喜这个人精,就算没看到那份战报,现在也大概从洛渊的表情里猜了些出来。看来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朝堂之上,今日所有在朝的大臣都警惕地察觉到了洛渊情绪上的不对劲,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死死压在大家头顶上的黑云。原本还打算启奏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臣子一个个都瞬间安静如鸡,不想去触洛渊的霉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宋庆喜例行公事地说了句。
底下的人一个个都安安静静不敢说话,随后洛渊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丞相、秦老将军随孤来一趟勤政殿。”说完,便率先起身离开了。
安丞相和老将军对视了一眼,心底隐隐有了些眉目。
皇帝离去,底下的臣子们也两两地准备散去。彭太师站在人群里眉头紧锁地看向安丞相和老将军消失的地方。
洛渊为什么突然传召这两个老家伙?难道是边境出了么事?
彭太师心思百转千回,随后赶紧乘上了回家的马车。既然洛渊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他应该也快了。
洛渊坐在御辇上,看着宫内因为元旦装饰的一片喜色,突然感觉好生刺眼。
宋庆喜瞧见洛渊不悦的神色道:“陛下,要让人将那些东西拆下来吗?”
洛渊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罢了,让二公子好好过这个年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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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洛渊一脸冷色地坐在桌案前,一言不发。
老将军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也大概猜了出来,说道:“陛下,可是边境除了么事?”
洛渊挥了挥手,示意宋庆喜将桌面上的东西给老将军和安丞相看。
老将军看着战报上的血迹心猛然一沉,他抑制不住手微微颤抖着打这份战报,上面的字清晰地映在他眼前,他看完后却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死讯,一切就还有希望。
但看完后的安丞相却不这么想,他迟疑地开口道:“陛下,此事……白景可知道?”
“此事目前只有孤与你二人知晓。”
“陛下,绿茹草地沼泽颇多,阿昭可能就是被困在了那里这才杳无音信。”老将军也算是熟悉那里的地形,一眼就看穿了问题所在。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群赦火部落的余孽提前在绿茹草地设下了陷阱,这就说明有人提前知道了秦将军的布防,营内有内奸。”
老将军微微皱着眉颔首说道:“虽然老臣旗下的秦家军都是出生入死交情,但不保证所有人都忠心无二,而且此次回京还招了一些新军官进营,所以丞相的猜测不无道理。”
“陛下,如真是这样,臣以为副将楚将军可堪大用。”
洛渊微微颔首,吩咐道:“来人,传孤旨意。总将秦昭生死不明,边境一切事宜由新任总将楚天河全权负责,直至查找到秦昭的下落。还有,从此刻开始,对边境线上的胆敢挑衅的外族人予以全面压制,不必再留后手!有违军令者,杀无赦!”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