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熠自尊心受挫,消停了三天。
三日后,他重振旗鼓,夜里在荷塘边的空地上放烟花。
“砰——砰——砰——”
漫天烟火,五彩缤纷如仙女散花。
楚南楠却只觉得吵闹。
她刚睡着就被吵醒,用大脚指也想得到是东方熠在作妖。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心念一动封闭了耳识,扯了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东方熠穿着一身漂亮新衣裳,在荷塘边保持微笑的表情被炸了两刻钟的耳朵,也没有等到楚南楠出来。
给他出主意的武修冒头:“公子,还放吗?”
东方熠:“放个屁。”
这武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睡着了?睡得这么沉吗,两刻钟都没有被吵醒?”
东方熠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站在亭中,死死盯着楚南楠寝室的那扇窗户。
这还不算完。
次日晚,楚南楠刚刚沐浴完,侍女正在为她擦头发,另一名年纪较小的侍女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气都没喘匀便急急:“姑娘姑娘!外面下雪了!快去看啊!好大的雪!鹅毛大雪!”
“哦,是吗?”楚南楠漫不经心:“怀梦谷不是号称四季如春吗,为什么会下雪。”
侍女一拍手,也十分不解的模样:“嗐!对呀!为何会突然下起雪呢?实在是奇怪,难是因为姑娘来了吗?这是神迹啊姑娘,姑娘一定得去看看!”
楚南楠闭上眼睛不说话,两名侍女互相挤眉弄眼。
为楚南楠擦头发的那位侍女认真:“怀梦谷是家主请了顶级的阵修布下引气聚灵的法阵,专门为公子建造的。因为公子是木灵法修,身体从小就不好,最怕冷了,谷内怎么可能会下雪嘛!”
年纪小的那位侍女不服气,“你说得十分有理,公子确实是非常非常受宠的,可外面确实是下雪了嘛,不信你去看!”
为楚南楠梳头的侍女弯腰在她耳边:“别听小春胡说,我去给姑娘看看。”
楚南楠睁开眼睛,抖肩轻轻笑了一声,静静看她们表演。
为她梳头的侍女叫小夏,小夏放下梳子蹬蹬蹬跑到门口去看,极为夸张地“哇”了一声。
她满眼小星星,双手捧着脸转头看向楚南楠:“姑娘,小夏没有骗人!真的下雪了,好美啊,好神奇啊!真的有鹅毛那么大!小夏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楚南楠扔了一块黑布罩住照明用的宝珠,打了个哈欠,“我也是木灵法修,我不喜欢下雪,下雪好冷,我要睡觉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她说着往床帐里一钻,鞋子一蹬,真的睡觉了。
小春和小夏面面相觑,傻眼了。
东方熠披着貂站在雪里等了两刻钟,冻得手脚发冷脸发青,依旧没有等到楚南楠。
给他出主意的武修一拍脑门,不可置信:“这世上竟然有不爱看下雪的女人!我娘子明明说,与心爱之人夜里一起坐在屋檐下看雪是最浪漫的事。”
小春提着裙子急吼吼跑来,将楚南楠原话转述,十分无奈地摇头:“姑娘说下雪冷,她不喜欢。姑娘已经睡下了……”
东方熠沉着脸,裹紧黑貂,一言不发离去。
这件黑貂还是加大号的,为的就是看雪的时候能把两个人都一起裹进去……
要不是楚南楠知原剧情,真的差点要被东方熠这幅深情的样子骗了。
原著中,确实有这样一段剧情。
东方熠身为法修,却因为先天不足,识海不生灵宝。没有灵宝,没有修为法力,就没有资格参与少主之位的竞争。
同为木灵法修,东方熠惦记上了老楚的灵宝,以谢风遥的下落为条件,哄她去了东方家,心甘情愿取出灵宝。
原著对这方面提及不多,但楚南楠有自己的猜测。
二十年前,东方熠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就算真的很喜欢老楚也决计不可能是男女之情。五六岁的小孩子能记得什么,二十年不联系,突然找上门,再疯狂示好,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居心。
按照东方家主对东方熠的宠爱程度,真的会那么不小心把孩子弄丢吗。孩子丢了之后,真的会找了好几年都找不到吗?还是他们故意找不到,把孩子放在扶风山养着,等到二十年后,再带着一纸婚书来骗灵宝。
东方熠悄咪猫了二十年,一出来就干大事,直接就把谢鸠弄死了,说明东方家一直在关注着扶风山,寻找机会下手。
花二十多年来骗一个绝世的灵宝,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楚南楠知剧情,如今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谁知临到了头,东方熠不走剧情,搁这儿耍起浪漫。
立冬前一天,东方熠又开始了。
他不知从哪里弄了几千只萤火虫放入谷中,天黑以后,整个山谷四处都是乱舞的荧光小点。
换上漂亮衣裳,收拾得人模狗样儿的东方熠正琢磨该怎么把楚南楠骗出来时,小夏风风火火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姑娘病了!”
东方熠一愣,疾步往楚南楠的寝室赶:“怎么会病?”
小夏追着他,边走边说:“姑娘早上就不舒服,饭也没吃几口,只喝了花露,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
东方熠进了屋,转入内室,果然见楚南楠虚弱地靠在床头,脸白如纸。
事情再一次超出他的计划,好像他做什么楚南楠都心知肚明,不给他任何表现的机会。
东方熠到底还是紧张她,坐在床边,小心问:“师姐怎么了?”
楚南楠看向他身后,“你们都出去。”
东方熠疑惑,却还是点头,在旁伺候的小春小夏都带上门出去。
楚南楠眼神示意他,“给我倒杯水。”
东方熠下意识欲起身,此时楚南楠突然猛扑过来,将一颗赤红小珠塞进他嘴里。
识海中活蹦乱跳的小果子,抽出来只有拇指大的那么一颗,东方熠下巴被她一抬,咕噜就咽下去。
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楚南楠跪在他身上,一手临空掐诀将一缕金芒拍入他额心,另一手死死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