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爱不懂什么主动权不主动权的,也暂时没有玩心眼的想法,事实上她不觉得自己玩的过那些人,她目前只想办好这次的宴席,也只能静观其变。
以网上那些荣家的信息为准,他们拿自己当家主母的六十大寿当局给她下套的几率非常低,她也想做好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次宴席,因此强迫自己留下一部分心神注意荣家之后依旧还是专注宴会的准备。
当然,为了不产生更多的意外,宴席之前这仅剩的两三天钱爱回住所的时候重新开始有人陪了,反正她的帮厨经过提议之后已经是两位数了,总能找到有空的。
这时候显然顾不得是不是会有人说她大牌了。
宴席那天是惯例的休息日,除了一些特殊和自由职业之外,大部分正常上班的人们是隔两天有一天休息日,用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来看就是一周休两天到三天,而且不加班,这倒是曾经不敢想的。
在天没亮的时候钱爱就醒了,是被闹钟吵醒的,她足足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要不是已经坐起来了,她可能这时候已经重新睡下去。
不管困意如何蔓延,她都知道自己必须起床了,违抗生物钟果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这么多天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今天之后,如果荣家还没有反应的话,她就将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如非必要,不会再来高高在上的福斯特。
这具身体的家世现在就是她的家世,但并不是说她就要去承担这一切,更没有什么突然有可能成为富家小姐的高兴,在有能力让自己过的舒服的前提下,什么都抵不过麻烦二字。
洗漱过后一出门就看见外面停了辆飞行器,荣钦就笔直的站在旁边,见钱爱出来,才打开飞行器的侧门,也许是因为今天正式检验这段时间的成果,阵仗看起来可真大。
不过钱爱没空也没心情多去吐槽什么,和荣钦对视了一眼,像往常那样挂起笑容,钻进了侧门,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乘坐飞行器。
她不是很懂,这么短的距离,而且时间也这么早,荣钦为什么非得开飞行器来接她,说句夸张点的话来形容这次的大材小用:她都没把真皮座椅给捂热,目的地就到了。
将近二十个帮厨来的比钱爱还要早,他们按照钱爱昨天的布置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大部分人的刀功惨不忍睹,但把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材料弄成适合下锅的状态还是可以的。
换上白色的厨师服,绑上黑色的围裙,瞬间钱爱就看起来和周围的帮厨为什么区别了,毕竟她和周围的人差不多年轻,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不够“老练”,只是她没戴帮厨头顶上那顶厨师帽,虽然是她画出来的设计图,但钱爱看到成品还是有点嫌弃。
摒弃掉这些杂念,把心思放到面前的菜品上,原本宽敞的厨房空地上摆了三张大圆桌,上面是一个个圆形盘子,在光线下反射着柔和的光线,看过去和瓷器一样,其实都是镀过一层的金属。
这些盘子上已经有大半都放了东西,正中间是一撮和调料拌好的小朵木耳,一个个圆润小巧的黑木耳中间掺杂着小红辣椒和细碎的蒜头,扑面而来酸辣的味道。
钱爱从住处带过来的皮蛋切成八分之一的小船状绕着木耳摆了一圈,而在皮蛋外面一圈则相对的摆着四个小碗,分别盛放不同的凉菜,小碗刚好卡在盘子四个下陷的地方,很显然是配套的。
本来每一种冷菜都得分开装的,但无奈钱爱没有那么多材料,毕竟皮蛋这东西还是她借助空间里的时间加速才来得及做,好在宴会前面几桌都是五个人一桌,桌子不大,也不怕夹菜麻烦,就是到时候收盘子可能得迅速一些,不然那些大人物夹菜是方便了,也减少了因为第一次使用餐具而把菜弄丢在桌上这种尴尬事情的概率,可桌子摆不下太多菜就麻烦了,很多菜品凉不得,必须尽快上桌。
扫视了一遍整桌的冷菜,还确认了一遍份数,无误之后钱爱才重新按下桌子下面的按钮,看着从桌子两次升起的保护罩重新合上,把摆放好的菜肴全部盖住。
在中餐的宴席中,不管是婚宴还是寿宴,最先上场的是冷菜——当然全世界在这点上大部分都差不多——大部分冷菜香气浓烈,酸辣,咸香,开胃,为后面即将上场的大菜做准备。
除了先凉后热之外,咸的要比清淡的先上,无汤的也要比有汤的先上,一般遵循着凉菜——主菜——热菜——汤菜——甜菜——水果的顺序。
这里所说的主菜一般是比较名贵的菜,大多是热菜的一种,比如曾经的鲍鱼海参就在其列。
像是红白喜事的宴席本来按照各地不同的习俗是有不同禁忌的,不过现在没了这些文化,钱爱还轻松些,转头去查看厨房角落立着的一个玻璃圆柱体。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挂着的一头头烤鸭随着机械轴的流转而旋转,轮流面对里面最高温的炙烤,刷了一层酱料的表皮呈现浅咖色,不时有油脂从鸭肉中渗透出,缓慢抚摸过表皮之后低落在下面一只鸭肉上。
要不了多久,这些看过去已经鲜美异常的烤鸭表皮会变得更酥脆,附带着皮下快被考干的脂肪和薄薄的一层肉一起舍下,卷着两根葱,蘸着特制的甜辣酱,就是最好的享受了。
这些烤鸭已经烤了有一段时间,昨天晚上有一些帮厨没能回家休息,就是为了很多需要好几个小时准备的菜肴,虽然宴席的时间在晚上,而现在天才刚微微亮,钱爱依旧觉得自己在和时间赛跑似的。
灶台旁边更是壮观,一排的火炉上面是一个个支架卡主之后才得以支撑的小陶缸,没盖子的情况下咕噜噜的冒着气泡和白色雾气,虽然厨房里食材很多,实际上却全是那边传出来的味道。
明显能闻的出来海鲜味儿,仿佛瞬间把人带到海边,有微咸的海风吹过,撩起你的头发,却并没有腥气,就像构想中只有优点没有缺点的世界。
那是钱爱昨天忙活了一天的杰作,不然她昨天晚上可能也不会回去休息,在厨房将就一下的可能性比较大,然而实在是太累了,她觉得自己去训练场的计划应该提上日程,这渣体力可真不像曾经可以扛着煤气罐上楼的她。
闽南传统名菜佛跳墙是这次寿宴的主菜,二十个坛子到时候会分成计算好的份数端上桌,这是会摆到每个人面前的单人菜,当然分量同样不会太多,可真是一点没借助机器全手工的。
主菜之所以叫做主菜,那绝对不是为了让你吃饱的,只是为了让你爱上它,然后留下其他菜肴让你宠爱。
钱爱前后已经斟酌了好多次寿宴的流程,那些大人物来参加宴席肯定不是为吃的——他们带来的年轻一辈还有可能——中间有很多社交必须的流程,这菜肴就没必要做太多道,怎么着能不能成为主角都不好说呢。
实际上,比起曾经可以四下走动的舞会式社交,这种酒宴的方式把他们的社交全部限制在了一方桌子之内,除非后来大家都吃饱之后喧闹起来才有可能到处有些串场。
不过钱爱还不熟悉福斯特的上流社会,不是很清楚这些人会不会像是曾经那些大腹便便的普通富商一样喝了酒之后就通通原形毕露。
虽然现在首都的居住人群真的很少很少会有暴发户的存在,但别以为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就一定本质优雅,那纯粹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