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诡异到可怕。
沈纪州看着他的眼神从迷惑到微妙到逐渐意味不明,目光在他笔直细白的长腿上扫视,眉毛一点点挑起,最后化为一声冰冷冷地毫不掩饰地嗤笑。
“抱歉,走错片场了。”
本以为是行为艺术表演,没想到是十八禁艳史惊悚恐怖片。
草!
陆边言脸刷地红到耳根,赶紧提起裤子,“你他妈有病啊?还看!”
沈纪州摊手,耸肩,偏过头去,末了还嘴欠地补充一句,“我以为你会穿绿色内裤。”
去尼玛的绿色内裤!
“你等着,我必鲨你!”
陆边言自以为豪壮地放往言,拎着裤子就往外跑。
跑的时候扭得踉踉跄跄,他没回头都能想象到身后沈纪州的眼神肯定像在看shǎ • bī。
因为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悠冷地低笑,“笨死了。”
那一瞬间,身心都受到重创的小少爷已经把沈纪州放进了暗鲨名单。
沈纪州和他,只能留一个。
-
“干嘛上完厕所回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难不成君有便秘之疾?”
俞贝戳戳僵化的陆边言,“振作起来小言君,我给你念念粉丝们对你饱含的期望。”
陆边言两眼空洞,神情呆滞。
俞贝自觉地拿手机给他念热搜评论,声情并茂:“陆边言真的是素人吗?长得好帅啊~~我粉了粉了~”
“长得好看能当饭...啊呸。他真的是海伦地产那个陆氏吗?富二代混什么娱乐...啊这个也不对。不管他水平怎么样,冲着他的颜值我就愿意期待一下!”
“看!据我不甚严谨的估测,至少有两成的粉丝在期待你华丽登场,小言言!别紧张!嗨起来!”
“嗨什么嗨!”
周源正在跟他们讲发布会上的注意事项,眼神“嗖”地射过来,“祖宗!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
被教导主任现场抓获乱纪律的坏学生俞贝讪讪地缩回去。
“我不强行给你们塑造人设,只希望你们能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微美化一下,千万不要搞出崩坏人设的事情来!不仅你们尴尬,公司尴尬,粉丝也尴尬!懂了吗?”
“待会主持人问道你们出道的梦想是什么,都想好了再回答——”
懂。
陆边言在心里默默想,“尴尬”这个词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我有一个朴实的梦想,大红大紫就够了。”坏学生屡教不改,笑嘻嘻凑过来,“言言,你的梦想是什么?”
陆边言麻木地想了想。
如果放在半个小时前,他的梦想是退出娱乐圈,回家继续当他的潇洒少爷。
但是现在,他有个紧急要率先实现的梦想——希望沈纪州从他尴尬的世界里消失。
别说是成团,他现在连看一眼沈纪州都自带刀光,而十八禁目击者本人此时居然睡得正香,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抓心挠肝。
简直shǎ • bī到家了。
这么想着,他烦躁地薅了把头发,手肘突然碰上了旁边的化妆盒。
碰这一下手不要紧,却牵动了架子上的打光灯。
“砰——”
打光灯倒下。
在众人惊惧地注视下,好巧不巧,正中旁边杵着脑袋补觉的沈大少爷。
谁敢想,这声是沈大少爷脑袋发出来的闷响,反正陆边言是不太敢想。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陆边言愣了一瞬,几乎是踩着碎片和椅子冲过去,撞飞呆在原地的工作人员,不管不顾拽起沈纪州。
化妆间霎时乱作一团。
沈纪州倒在他怀里,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一丝刺眼的血沿着耳边流了下来。
“沈纪州!”
人已经昏过去,喊了几声没应,陆边言脸霎时白了,“医院!快送他去医院!!”
-
发布会现场灯光笼聚,台下呼喊声穿透陆边言的耳膜,他站在台上,脑子里浮现的还是那抹红色的血迹。
沈纪州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直接砸昏了,脑袋都砸出血了...
他会不会死啊……
“小言。”
“小言?”
主持人连着cue了两次陆边言才回过神来。
主持人流虚汗,讪笑:“小言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啊,听说你跟纪州是青梅竹马,是因为他临时有事不能出席,所以影响到你的状态了吗?”
如果媒体和粉丝知道沈纪州受伤,估计热搜会炸。
陆边言捏了捏话筒,语气冷静:“跟他没关系,我没有面对镜头的经验,有些紧张。”
【哇塞陆少爷好可啊~】
【别的不说,做个男团爱豆颜值还是可以的,但不知道业务水平怎么样。】
【楼上别抱太大期望,富二代嘛,有点艺术细菌的从小就在娱乐圈混了,没曝光就说明不太拿得出手。】
......
【我给大家爆个料吧,我之前跟沈纪州和陆边言上同一所大学,两人私下早就闹掰了。】
【天哪楼上的爆料是真的吗......所以沈纪州缺席发布会是不愿和陆边言同台?那以后团体活动怎么办啊?】
【NGC出道即解散??!】
发布会除了沈纪州未出席,没出太多差错,但总的来说举办得并不成功。
发布会结束后,所有人从后台撤退,上了开往医院的保姆车。
车内气氛沉重。
沈纪州情况未卜,他缺席成团发布会的热搜已经冲上前排,猜测队内关系的舆论一边倒。
刚出道,沈纪州和陆边言这对“青梅竹马”已经被决裂了。
虽然他们也确实处于决裂状态,或者说即将彻底决裂状态。
网上原本因为沈纪州而期待NGC男团的粉丝们开始倒戈,纷纷唱衰NGC,要求太子爷单飞。
“都把微博关了,少看那些热搜。”周源坐在副驾驶掐眉心,头疼道:“小州缺席这件事情必须给粉丝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不知道他现在伤情怎么样,没法确定公关方向,你们这几天不要在公众场合发表言论,知道了吗?”
车内无比安静。
“原本按照计划,我给大家接了一个综艺,想让你们趁热增加曝光,稳住人设。”
“但现在可能要等小州的情况确定之后才能敲定了。”周源回头对陆边言说:“你也用不着太自责,化妆室置物架损坏没有及时报修,现在伤了人,工作人员也有责任。”
俞贝挠一把他那嘬粉色的狼尾,语气欲哭:“怎么会这样啊,我以为我在韩国这两年已经够坎坷的了,州哥运气比我还绝。”
祁霖闷不吭声地坐在一旁,造型师给他装扮的金丝框眼镜还没来得及摘。
陆边言看着窗外不断闪退的路灯,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