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的断崖,人围了一圈,梁髓之跑上来的时候急得泪珠子掉得吧嗒,却被一群群人给挡住挤不进去,西溪看不过眼,拉着少年的手就朝里挤。
“让一让,人家omega来了,你们挡什么挡。”
围观玩的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玩伴娇气的omega,这话开了口。
敏锐的视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瘦瘦弱弱的少年,小脸挂着泪珠,看着倒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看着校服,众人又开始猜想了,帝都一中的,没钱没势可是上不了的。
除了……
那个人。
挤进人群的少年朝车底去看,身上的校服直接扑到地面,手背沥青路上的粗糙给划伤破皮,车底好大一滩血,梁髓之心里慌急了。
他越慌越难受,心口闷闷的想要撕裂一样。
眼前却出现了一幕幕场景。
【想走吗?我放你走。】
【一直以为关你这几年是苏玫瑰的意思吧,可惜啊,今天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不是她的意思,是我,是我要你死,要你彻底消失……】
【你不是犯贱喜欢她吗?下了这么狠的手,那药吃了七窍流血呢……】
“我……我……”梁髓之看着自己手心的血,他害怕、他特别害怕,这些、这些都是什么,他从没听过,这些、这些场景真实的像梦,让人从内到外的撕碎。
“你见过苏玫瑰,你见过她吗?”
“你呢,她在哪,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
西溪震惊,满脸的无奈,梁髓之到处抓了一个人的手,就开始问:“苏玫瑰呢……”
“你要是看见、看见她,就告诉她,我……我在找她……”
少年的指节攥得紧,生怕错过一个机会。
“玫瑰!”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靠在不远处红色赛车上清理伤口的alpha少女皱了皱眉头,眉眼冷冽缓缓看了过来,车库是射灯,只要一眼就能看见浅乌色碎发拂过眼尾的少年,原本干净的校服上沾满了血渍,显得他既可怜又狼狈。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是大喊才能听见足够远的距离。
段峤的酒精棉球落在苏玫瑰胳膊上顿了顿,镊子松开,棉球远离了伤口。
而段峤抬头。
视线越过苏玫瑰落在梁髓之脸上,少年的眼睫在颤栗,那双丹狐眼里有难过、还有后悔、还有……欣喜……
是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
但段峤只对他的腺体感兴趣。
苏玫瑰浅金色的头发被风拂过大半,甚至落了几缕到眉心,她单手撑着引擎盖。
靴子从上面跳了下来。
落地。
她看着他,淡淡道。
“过来。”
没人知道这三人是什么关系,只是最近传了点段家和苏家的消息出来,段峤一向是别人家的孩子,能来俱乐部玩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少年的肩骨被风一吹,校服贴着衣襟,瘦弱得要被风吹倒。
他脚下帆布鞋踩着沥青路。
手里是血。
在无数暗黑的场景,远处车库高高举起的吊灯she一道光在脚下,他在跑……跑得心都在颤栗,却觉得太难了,难得心要碎开,这样短短的距离就连跑也耗费了好长的距离。
alpha少女站在引擎盖前,风带过一只满脸泪水的小兔子。
蜷着她的腰,她没站稳。
朝后踉跄了两步。
唇角却淡淡弯了弧度,眉头缓缓舒展。
“我、我以为,你死了……”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很小声。
苏玫瑰想到了“死”这个词,其实刚刚……并不是没放弃过,弯道进位,窄道超车靠的是决绝,还有无畏,有了顾忌,总不够恨。
可跟秦良的赌约,又不得不遵守。
他出的价格,无法拒绝。
梅屿笙留下的百亿财产中,大多是不动产跟股份,如果突然变现会引起苏珺的注意,流动资金缺乏,要想拿下苏家别墅的抵押转让款,却的就是这笔赌命钱。
看着满地的血渍,苏玫瑰眼底淡淡的凉薄。
伸手摸了摸少年的碎发。
缓缓道:“这次,死的是别人。”
下次,未必不是她。
梁髓之抬头,漂亮的眼睛挂着眼泪,轻轻咬着唇角,像在压制自己的哭声,又颤巍。
苏玫瑰伸手盖住他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