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漫长的夜,月光缓缓打了进来,照亮屋内的黑暗。寒冷风慢慢停了,霜雪不再乱飞,一切又变得和以前一样。
静姝声音很小,温温柔柔的,带着股粘腻的感觉,听起来让人感到格外舒服。
她躺在沈镜怀里,被褥把整个人褥包裹得严实,挡住外面的寒气。静姝咬了咬唇,好半晌才开口,“沈叔叔,您…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在及笄那日重生,当时还难以置信,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当所有的事按照她预料的轨迹发生,静姝才明白,她真的重生了。
她知道沈念臻晚上给她过生辰时就会要了她,静姝一咬牙去找了沈镜。
上一世的痛苦回忆静姝本不打算和他说,即使这一世身子尚且完好,可那些痛苦和不堪怎么也抹不去,她无法忘记沈念臻每夜对她时所有的样子。
沈镜对她那么好,她不和沈镜坦白这些事,这样对他不公平。而且沈镜已经开始怀疑,他那么敏锐早晚会发现她的重生。但令静姝不安的一件事就是沈镜是沈念臻的父亲,她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自己在沈镜心里会重过他的儿子。她害怕沈镜会把自己交给沈念臻。
“如果…如果您介意我的过去,不想要我,我愿意离开这,不缠着您,给您添麻烦。”静姝靠着他火热的胸口,小声道。
她神色落寞,长长的睫羽垂下,遮掩住眸中最真实的情绪。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心里失落越加明显。
这样的过去,怕是没有哪个清白的男子会坦然接受。
“静姝,你喜欢他吗?”许久,沈镜摸着她的头,平静地开口。
静姝发愣,没明白“他”是谁,问道“您说谁?”
沈镜把人往怀里送了送,声线平稳,听不出有什么波动,“沈念臻。”
静姝迅速摇头,“虽然他是您的儿子,但和您很不一样,我不喜欢。”
“我只喜欢您。”她最后又道,眼睛亮亮的,里面的喜欢并非虚假。
少女说得真诚,抱紧他腰的手依赖感十足。静姝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或许已经离不开沈镜了。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像沈镜这样的人,能给她这种安稳的感觉。
她喜欢他的一切,喜欢他吻她,喜欢躺在他怀里,喜欢和他做,喜欢他叫自己乖孩子。
又一次沈镜许久都没有说话。
沈镜松开抱着她的手坐起身,静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沈镜依旧一句话没说,掀开围幔下地,走时给她掩好了被子。
静姝手提着被角,眼里带着疑惑。
过了一会儿,沈镜回来不知从哪拿过来一块玉佩,通体黝黑,上面刻着一个令字。
“这是宁国公府亲卫的令牌,不管在哪,见令牌者如见我。”沈镜把玉佩交给静姝,上榻躺到她身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这下你不用担心沈念臻,他没有你重要。”
静姝手里攥着玉,听到这句话难以置信地看他,“可是…他是您的儿子。”
沈镜眸子变淡,手搭到静姝的肩上,语气稍沉,“他不是。”
他不是,他不是什么?沈念臻不是沈镜的儿子?静姝心里惊异,像是有一条线把这一切串在了一起,沈镜对沈念臻的严苛疏离,沈镜让沈念臻远离长安外放,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所以,沈念臻不是沈镜的亲生儿子?
静姝并不在意沈念臻的身世,只要他不是沈镜的儿子,静姝心里的惊慌顿时消散大半。
“高兴了?”沈镜看她想通的模样,两眼发光,透着止不住的欢悦。
静姝回躺下亲着沈镜的侧脸,嘀咕道“明明是您一直在乱发脾气,怎么又问我高不高兴?”
沈镜两手抱着她,温热的掌心摩擦着她纤细的腰,“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和我坦白一切,我看得出来,你不完全信任我。静姝,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静姝被他按在怀里,两手撑着他的肩,“我以为您是世子的父亲,怎么和您坦白,让您亲自把我送到世子屋里吗?”
倏的,静姝感到腰上一痛,沈镜按得她力气加重,“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沈镜的占有欲很强,他不喜欢静姝在他面前去提别的男人,即使私下也不行。
静姝乖乖地点头,头枕在他肩上,眸子微阖,嘴角还在笑,“沈叔叔,我困了。”
这一夜太过奇异,现在想来都像梦一样,静姝放下重生以来忧心了近三年的事,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沈镜把她的长发拢到一起,指腹压着一株红梅轻轻碾磨,没什么睡意。
静姝蓦地睁眼,脸红极了,羞涩地看着他,“沈叔叔…”